林天鴻仰視他的寬肩厚背,覺得他無有過的魁梧高大。汶上法場上騎馬押兇時沒有這樣高大;崔家大宅擒縛魏荊天時沒有這樣高大;救呂會聲出水時沒有這樣高大;與獨孤冷月生死相搏時也沒有這樣高大。這是無與倫比的高大。他的身軀在耀目的陽光下如同塗抹了一層金輝,像是映照在寶相寺黃金塔頂的佛光祥瑞裡;像是映照在泰山絕頂的日出霞光中。
林天鴻再也抑制不住澎湃的熱血,猛地站起身來,抓向了陸同章緊握鋼槍堅硬如鐵的手,說道:“我也會,如果能為中原百姓雪辱報仇,我將與陸捕頭共進退。”
陸同章收回剛毅的目光,望著林天鴻,說道:“好!這才是好男兒!”
張新成、杜飛虎還有一直萎靡不振的雷星也拿出了生死不畏的氣勢,三人異口同聲說道:“還有我。”
陸同章逐一掃望,說道:“好,都是好漢子!”他縱聲長笑,聲音粗獷響亮,蓋過滾滾浪聲和陣陣鷗鳴。
呂會聲卻“嘿嘿”冷笑,說道:“什麼倭寇?我可沒聽說過。這島上風和日麗,會有倭寇?說的如此悲壯,該不會是收攬人心吧?”
杜飛虎罵道:“放你孃的狗屁!什麼收攬人心?還用的著收攬嗎?人心能收攬的到嗎?這會兒你忘了怎麼上來的了?”
林天鴻也不滿呂會聲的態度,說道:“難怪杜大哥說你是井底之蛙,當真是孤陋寡聞之極,這也難怪!這兒是東海大洋,你長住西山崑崙,自然不知山外之事。如今我們雖然脫離了破船,卻又淪落到了孤島,若是遇到倭寇妖人,你定也難以獨善其身,還是別說風涼話了。”
“哎,哎,哎?”呂會聲跳起來說道:“你小子胡說八道什麼?我怎麼孤陋寡聞了?蒙古韃子、西域胡人、波斯惡棍,不知殺了多少,老子什麼樣的妖人沒見過?你們見過嗎?什麼他孃的西山、東海?都是一個日頭底下,只要讓老呂我遇到妖人,不管他是那個山頭的,一樣打他個落花流水,殺他個屁滾尿流,砍下十個八個的狗頭當尿壺。”他越說越激動,說道最後,像是覺得這絕對是大事,目光如狼眼閃動著憤恨的綠光,似有淚要滴落。
杜飛虎哈哈大笑,上前拍著呂會聲的肩頭說道:“說的好,老呂,這才像個血性漢子,你這氣勢可比在船上那會兒強多了。”
眾人投來讚賞的目光,相視點頭。
獨孤冷月突然從身後說道:“談什麼協議?結什麼盟啊?該不會又想對我們師徒不利吧?”
陸同章說道:“獨孤宮主不要多疑,咱們陷在深海孤島,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去,這兒常有倭寇出沒,說不準真會來打我們的主意。咱們之間乃是私怨,這是小事,眼下我們商議的是國恥民仇,這是大事。我們希望獨孤宮主能與我們同仇敵愾一致對外。”
杜飛虎說道:“這個當然,獨孤宮主一向對異己之人恨之入骨,殺之後快,無論是妖人還是人妖,她肯定是見一個殺一個絕不容情的。哈哈······”他笑了起來。
獨孤冷月卻冷冷說道:“你們少在這兒蠱惑人心,我殺不殺人那是我的事,為什麼要與你們同仇敵愾?”說完,轉身走開了。
呂會聲好像還對獨孤冷月摔他狗□□的事餘恨未消,肯定是餘恨未消,因為他是條狼,狼是最為記恨的。他盯著獨孤冷月的背影說道:“這娘們就是古怪,最喜歡暗箭傷人,暗下毒手,還是不要理她。”
這一點杜飛虎肯定贊同,他也曾被獨孤冷月摔了個虎落平陽,而且摔的比呂會聲還要嚴重。他被摔的七葷八素、矇頭轉向。不過他比呂會聲豁達灑脫,不怎麼記仇。他說道:“管她呢?只要不對咱們放暗箭,不對咱們暗下毒手就是了。哎?王興呢?怎麼還不回來?”
“噢!來了。”王興腋下夾著一捆樹枝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