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
孫顯新又將她摟緊了些,挨著她的頰:
“我不是跟你道過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也說不追究了。但你呢。你是怎麼對付我的!”
他見她那個抿唇的樣子。像是又要哭了。實在是有些招架不住。便抖了抖腿。讓她的身子稍稍抬了抬。也像在哄孩子。
“林黛玉,別哭了。哭翻了天寶玉都不會來救你。”
孫顯新說的一本正經。講完了自己都想笑。他本是話不多的人,話不多所以也極少會和人爭執。可對著她卻什麼都能說。再難聽的話都能從嘴裡冒出來,會跟她吵跟她爭,見她那個難堪尷尬的反應就覺得有意思。
她的肩膀還在那一抽一抽的打著冷隔,看上去要多傷心有多傷心。孫顯新的手掌摸了摸她的腳底心。果然一陣冰涼。婉庭空覺得癢了便下意識地往後縮。他卻抓在掌心裡,冷然道:
“我送你回去。”
她搖頭:
“司機來接我了。”
他又皺眉:
“少給我倔,你這臉誰看見誰以為剛從床上下來。還他媽司機來接!”
說完便將她放回身側。自己下了車鑽入前門。發動了車子開了暖氣。
兩個人一路人都再沒說話。期間她打了個電話給司機。說自己先回去了麻煩他了白跑一趟。口氣很溫溫有禮。孫顯新聽見了便朝後視鏡看她。想起兩個人那次在楚家見面,他第一次送婉庭空回家,她也是這般客氣。回去的時候還讓自己開車小心。
他真的都快忘了她禮貌溫和的樣子了。
婉庭空最後是赤著腳回地家。車子到了家門他要抱自己回去。她說什麼都不願意。孫顯新也不想再勉強了。只是將她握在手裡的電話拿了過去,輸了串號碼。又將自己的手機從褲袋裡掏出來看了眼。然後塞回她手裡。
婉庭空也沒說一句便下了車,走得很快。腳下的水泥地冰涼刺骨。她也不在意。幸好是帶了鑰匙的。她沒驚動家裡的阿姨。悄悄地開了門進去。趴塌趴塌上了樓梯便串進自己房間裡。
孫顯新的西裝還披在身上。她脫下來。開啟儲物櫃,發現幾包舊衣服上頭還有一件男士外套。想起來是他第一次送自己回家。他怕她在車裡睡過去著了涼遞過來的。那時候還覺得他雖然話不多。冷冷的。但也並不算可怕。
婉庭空把那兩件衣服拿出來,放在梳妝檯上打算明早讓阿姨處理掉。反正她是不打算找機會還他了。想想他也不會要。
又坐在梳妝太臺前發了會兒呆。鏡子裡的自己頭髮凌亂,原先的唇彩也早已沒了水潤的光澤。反倒顯得有些病態的蒼白。眼睛紅腫得根本就不能看。衣服的黑色肩帶因為被他用力拉扯的關係跳出幾根針線來。
婉庭空只覺疲憊不堪,腦子疼得厲害。洗了澡吹了頭髮便鑽進被子裡。眼皮酸酸地很快便睡了過去。可能太累了所以睡得很沉。
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好在今天也不用去上班。婉庭空洗了臉下樓,阿姨說老夫人昨夜就已經回來了。現在在書房裡呢。讓她睡醒起來就去一趟。婉庭空點點頭便又上了樓。
去了書房奶奶正埋首於公文前。見她來了便抬了頭,摘下眼鏡問了她昨晚婚宴的情況。婉庭空不知為何就一陣心慌。眼鏡眨巴眨巴的。笑道:
“挺好的。吃得挺好。”
說完下意識的朝屋頂望去,一副細想的樣子,又補充了一句:
“那新娘子挺漂亮,和小時候長得不一樣。那新郎不太行,長得有點像蛤蟆。”
奶奶聽完忍不住地扯嘴角:
“男才女貌沒聽過?男子重才,女子取貌。天經地義。那新郎是陳副書記的小兒子,剛聰明和加拿大留學回來,精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