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實的。
離開客棧時,日色已斜,門外的街上是人聲鼎沸,比午時還要熱鬧,不敢走遠,逛一小圈下來天色擦黑,日頭也收了它的金光萬丈,自己一人,比不得那位保鏢在身邊的無畏,於是打道回去。
進客棧,直穿內院,急步走,想在掌燈前趕到前堂吃晚飯,於是三步兩竄,發揮了自己在校園時的大步流星。
又見迴廊,自己的那間客房很近了,三轉兩轉,遠遠眺見一道人影立在我的房門前。
即使天色很暗,即使迴廊中光線更差,但那鮮明的顏色依然能夠辯得出是寶藍色。
眯著眼打量,越走越近後,終於看清那位果然是樂某人。
我好笑,他也遠遠地笑,見我到了近前,彎身一躬,永遠不忘施禮的謙恭,是尊重我嗎?
“姑娘回來了——”他笑得溫和,白牙裡帶出陽光的暖意。
“你倒是急性,不過若是冬天遇到你這位,感覺一定不錯!”我的心情很好,要不有人說女人在情緒不良時,購物、理髮和穿新衣會是最好的調節辦法?顯然我的一番出遊,讓我對他有了開玩笑的心情。
但他哪裡聽得懂我不著邊際的話,一臉的莫名所以,不過,竟然還能笑出來。
“佩服佩服,你上世修了天大的福,才換來今世無所不能的開懷,好性情。”我讚歎,這樣的人是真得心理開朗,還是圓融地過了份?沒有了自我?
“姑娘說話有時像天外之音,在下不才,有時還聽不太明白。”
我繞過他,推門進屋,邊進邊說:“那句話是在誇你哪,說明你的笑臉暖人,冬日碰上,再寒冷的天也能暖人心幾分。”
我自顧走到盆前,潑了舊水,提起一旁到我小腿肚高的的細口大茶壺,注入銅盆裡,新水換好,便撲在臉上,清洗乾淨。
雖說這地方空氣清新,沒有汙塵,但也缺少化妝品,上街回來自然是得洗涮洗涮了。
擦著臉看他也跟進屋來,便搭了毛巾,擺擺手,“走吧,隨我去前堂。”
他跟著我又走出屋子,再幫我關好了門,才發問:“姑娘去前堂意欲為何?”
我看他一眼,“你也好笑,你來自是要回那塊佩的,我下午出去了一趟,走前囑了店家,看有無人找過我要認領東西,現在走吧,問問結果。”
他從容地笑:“姑娘是細心的人,也是無比聰明的,世上像姑娘這樣聰慧的女子並不多見。”
我一怔,細看他的臉,見他似乎很誠心,在他的笑容裡找不出一絲譏誚,這讓我不好意思起來,撓撓頭,反倒沒了伶牙俐齒,只是說:“那個,過獎了,走吧——”
到前堂,果然無人找過我,其實心裡早已斷定玉佩是他的,但總得盡了心意,落不下話柄才對,於是回身掏出玉佩交到身後他的手中,便吩咐夥計備點飯菜,我要在這大堂裡用飯。
“姑娘,請能容在下請姑娘這一餐,以示謝意。”樂陶緊跟著我也坐在同一張桌上。
我衡量,無論是從還了他一樣貴重東西的角度看,還是普通的人情關係,請頓飯都算不得什麼,以前與同學、同事之間,不也經常如此?何況午飯吃得太撐,晚飯從簡。
“好。”我答應,他也不必再挪座,向夥計要了幾樣很清淡開胃的小菜,還有粥,便在這暈黃的堂內靜等。
我心裡又發起比較,無論這裡點亮了幾盞燈,也算不得真正的滿室通亮,自己急火火趕到前堂,就是不想一個人呆在昏暗的後院廂房,在這裡,我要等到梅無豔回來。
“姑娘在等那位公子?”樂陶看著我,我尷尬,我的表情有這麼明顯嗎?
“是。”承認。
他的眼神有些閃爍,不無羨慕地說:“那位兄臺好福氣,出門會有人一直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