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籠下,幾十口大木箱擺了半邊庭院。炮竹一點即著,呼嘯沖天,凌空爆開,“轟隆”一聲,照亮了一片天空。
一家帶頭,紛紛響應。火束銀花,片刻間照亮了內城夜空。尖嘯雷鳴,響徹了都城內外。其中以宮中“御花園”和“靈山王府”的煙花最密最高,爭奇鬥盛,沸反盈天。
容輝坐在門廊下,瞧著瞧著,不由眯起眼睛,笑了起來。瀟璇坐在旁邊,見這個傢伙笑得直流口水,抬手打了他一下,蹙眉輕嗔:“樂什麼呢!”
“我好像看出了點門道。”容輝直言不諱:“我買炮竹的時候,專門問了做煙花的師傅。煙花好不好,關鍵在於用‘硝’,按‘一硫二硝三木炭’抓藥,煙火炸得又亮又開。其實真正燒的,還是碳,不過加了‘硝’和‘硫’就燒得快,燒快了才炸。”
瀟璇聞音知雅,睜大眼睛問:“你的意思是,法術也是這麼回事?”
“恰恰相反!”容輝揚臉微笑:“咱們煉的‘靈力’好比木炭,‘陰陽二氣’好比硫磺,神念就是‘硝’,至於配藥的‘方子’,就是功法。”
瀟璇會過意來,點頭贊同:“你是說法術使得好不好,關鍵在於神念控制。強弱、快慢,先後,一點也馬虎不得?我們就是沒經驗,只能大包大攬。好比同樣是做煙花的師傅,有的用六斤藥可以做出五十個形色不同的精品,我們卻只知道把六斤藥混在一起。”
兩個人越說越高興,眼中精光閃爍,似比煙火還亮。其他人見兩人談炮竹,也紛紛湊趣。或說的花色好看,或說顏色豔麗,或說聲音厚重……
一家人還要進宮朝賀,過了夜半,紛紛回屋睡去。容輝談得興起,又說到聲音:“你說同樣是炮竹,怎麼有的聲音渾厚,聽得人肅然起勁,有的就聽著頭皮發麻?”
瀟璇深以為然,尤其是一連串的小煙花連爆,後聲敢前聲,前聲還趕前聲,明明聲音不大,疊起來化作一道長響,卻震耳欲聾。腦中靈光一閃,睜大眼睛問:“這和吹洞簫是不是一回事?”
容輝被她一語點醒,咧開嘴笑:“是啊,五十倍的洞簫,一曲吹下來,十個指頭都要震麻。要是直接吹氣,就是一陣涼風。”似有所悟,凝神運氣,抬手向天一指。“木靈力”自食指“商陽穴”湧出,直飛上天。
陰陽相激,雷火橫空,“轟隆”一聲悶響。瀟璇眼前一亮,脫口而出:“十一道後勁!”也學著抬手一指,靈力上天,火花散得更遠,響聲更加沉悶,卻震得人心頭一麻。
“十五道後勁!”容輝眼疾口快:“看我的!”
兩個人比賽起來,雷聲混在爆竹聲中,初時尚不明顯,待多數人偃旗息鼓,才見“靈山王府”上火花飛濺。接著一聲悶響,震得人心跳一滯。
翌日大朝,全家人按品大妝。容輝穿袞戴冕,和父親、容光直入前殿。瀟璇戴翟披霞,領著李母、周氏、容雪等去了後宮。
文武百官中,容輝品級最高,大搖大擺走一群穿大紅朝服的公卿前面。眾人見了,迭迭低呼:“看哪,那就是‘靈山王’,聽說還不到二十!”“我聽我們家那口子說,‘靈山王妃’更年輕,看著才十四、五歲!”……
容輝從“午門”到“掖門”,直至前殿丹陛,見路旁都是持戈戴甲的武士。前殿中,樂隊在西,儀禮在東,兩側還有持刀武士,只道陳凌雲想捉拿自己,不由冷笑。
一聲鐘鳴,內侍跪請鑾駕。陳凌雲應聲走出,儀禮官趁勢高呼:“拜—”百官俱伏,只有容輝容輝躬身一揖。一時間高下立見,群情肅然。
陳凌雲輕哼一聲,“嗆啷啷”金鐵鏗鏘,一眾近衛拔刀出鞘,直撲容輝。李蕃寧和李容光嚇得全身發抖,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
容輝學著輕哼,內息微吐,震得人心跳一滯,使不出一絲力氣。眾武士手頭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