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羽看著那寒年草,心道:“賣葉子也就是了,這王紀怎麼把整株寒年草都搬來了?”
寒年草每七天重新長出葉子,也即是說,每七天就能憑空得來二十八個銀錢。這筆錢雖不算多,但也頗為可觀,怎麼會有人賣了寒年草?
那幾乎是一株搖錢樹。
按一般人的說法來講,會生蛋的母雞就都是寶貝。
“什麼?你要賣了這株寒年草?”
掌櫃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啪嗒一聲。
秦先羽一不小心便把兩把竹條香掉在了地上,他略微苦笑,拾起了兩把香來,便想離開。但心中也極為疑惑,這寒年草簡直就是一株搖錢樹,怎麼王紀就要賣了它?
他才邁步,就聽裡面傳來掌櫃大呼小叫的聲音。
“給你三兩銀子,不能再多。”
“寒年草雖然不錯,可是我要把它製成線香也是不易的,這工藝費……好,不論其他,只說葉子價格。你看看你這一株草,也不養好,懨懨得跟病了一樣,也不知道是不是七天能夠長出葉子來。”
“按我平常價格,一片葉子一個銀錢,你七天也就十四個銀錢。我這三兩銀子就是三百銀錢,都足夠包攬你快一年的寒年草葉了,何況要養這寒年草也是不容易的。”
掌櫃大呼小叫的聲音不斷傳來,秦先羽隱約從那喋喋不休的聲音中,聽到幾分微弱得難以察覺的歡喜。
而王紀只是不語,大約是不懂內中貓膩,只覺得掌櫃說得大有道理。
秦先羽低聲嘆了聲,暗道:“這掌櫃還真夠黑心的。”
寒年草葉,一般來講,買給藥堂都有一錢半,大約三片草葉,得兩個銀錢的價格。而香燭店鋪能夠來制線香,兩個銀錢已經算是較低了,若是公道些的,一片草葉該有兩個半銀錢。
這個掌櫃居然只給了一個銀錢的價,委實太低。
秦先羽正想離去,微微一想,終是轉身回了店中。
“三兩銀子太低。”
秦先羽入了店中,指著寒年草,說道:“一片葉子少說兩個銀錢,十四片就是二十八銀錢,每七天二十八銀錢,過不多久便能有三兩銀子。何況,這寒年草長得如此茁壯,每七天就能長出葉子,後續的葉子便是源源不斷的錢財,你要買走這搖錢樹,莫說三兩,就是三十兩也嫌低了。”
“你……”掌櫃氣得發抖,原本王紀都要答應下來了,怎麼出了這麼個多管閒事的,他咬牙怒道:“你懂什麼,我要用來製造線香,其中工藝,手段……”
秦先羽笑了聲,說道:“那是你的事,只單說這葉子的價格,寒年草的價格。至於後面你怎麼用來賺錢,怎麼製作,怎麼賣出高價,那便是你的事情了。”
掌櫃咬牙道:“這寒年草要保養都不易,你知不知道每天要用多少油脂來栽培?你知不知道要費多少工夫?”
“這……這個……”王紀結結巴巴地道:“那個……這草……不用保養,它……它自個兒長的。”
“放屁,誰不知道寒年草要用油脂招待?”掌櫃惱怒道:“你個傻子說謊都不打草稿,三兩銀子要就要,不要拉倒。”
秦先羽微微挑眉,說道:“賣給藥堂都不止三兩罷?”
掌櫃大怒,一揮手,喝道:“關你什麼事?多管閒事,給我出去!”
王紀對秦先羽露出苦惱模樣,然後才對掌櫃說道:“我……我要六兩才夠用,你……”
掌櫃哼道:“多一分也不行。”
秦先羽朝著王紀拉了拉,說道:“帶你去藥堂賣了這株寒年草。”
王紀略略遲疑。
掌櫃終於微微變色,說道:“給你四兩。”
秦先羽拉著王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