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張德子的內侍滿頭大汗將話說完,額頭磕在地上砰砰響。
乾明帝追問道:「與他說話的是何人?可有看清?!」
「是、是一個侍衛模樣的人,後頭奴婢在幸王殿下身邊見過!」
謝朝泠眉頭狠狠一擰,乾明帝面色更是難看:「你可確定?」
「奴婢不敢說謊,就因為事情牽扯幸王殿下,奴婢先前才不敢說出來。」跪在地上的人已經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陸王順勢道:「陛下,茲事體大,臣也怕冤枉了幸王,但事有可疑,也實在不好瞞著,這才將人帶來當面與陛下說。」
「皇叔做得對,」乾明帝陰著臉沉聲吩咐人,「去將幸王給朕叫來!」
不出一刻鐘謝朝澮過來,皺眉聽罷事情,面上無半分慌亂之色,鎮定問跪在地上的張德子:「你說看到本王的侍衛與那刺客說話,是哪一個侍衛?本王將之叫來當面與你對質。」
「就、就是殿下您身邊跟著的那幾人中的一個。」
謝朝澮果真將他的侍衛都叫了進來,站成一排讓人指證,張德子抬頭看了一遍,伸手一指最左邊那個:「就是他,他額頭有塊胎記,很好認,奴婢不會記錯。」
被指認的侍衛跪地為自己辯解:「卑職那夜與其他人一起在殿外等幸王殿下出來,並未離開過,也從未單獨與那刺客說過話,請陛下明察。」
乾明帝眉頭擰得死緊。
謝朝泠適時提醒他:「父皇,事情不能單憑一面之詞,還是徹查清楚了再行定奪得好。」
那陸王卻道:「陛下,這事情確實得查清楚,但張德子伺候臣多年,膽子雖小,卻不是敢扯謊之人,否則臣也不會帶他來見陛下。」
謝朝泠瞥一眼那老王爺,心中訝異,這人都做了好幾十年閒王了,這個時候突然跳出來摻和這些事咬謝朝澮做什麼?
謝朝澮依舊從容:「父皇,兒臣也希望事情能查個水落石出,還兒臣身邊人一個清白。」
乾明帝沒出聲,神色陰晴不定,手指在御案上輕叩,眯起眼盯著謝朝澮。
謝朝澮垂首,鎮定如常,不露半分怯。
半晌,乾明帝緩聲道:「皇叔先退下吧,你的人立了功,之後的事情朕會叫人查個清楚明白。」
陸王告帶著他的人先告退下去。
乾明帝讓其餘人也都退下,殿中只剩下他們父子三人時冷聲示意謝朝澮:「跪下。」
謝朝澮跪下地,肩背挺得筆直。
「這幾日去過那馬場的只有你,今日又有人說當日夜裡看見你的人與那刺客私下見面,朕要聽你說句實話,當日太后壽宴,試圖下毒行刺太子的是不是你?借樂平郡主身邊人之手,給你們二哥下毒的,是不是也是你?」
「兒臣沒做過。」謝朝澮堅持,眼中並無慌亂。
「不是你難不成是樂平郡主那個小丫頭?!」乾明帝陡然怒了。
提到樂平郡主,謝朝澮神色中多出了絲遲疑,用力握了握拳頭,謝朝泠見狀趕忙道:「父皇,那柳嬤嬤既已認罪,承認毒害二哥的人是她,那或許確實就是她,她也是宮中老人了,在先皇后和東宮裡都伺候過,要做到這些並不是難事。」
「那給你下毒的呢?難不成也是她?她與你有何仇和怨,要派人當眾下毒行刺你?」
謝朝泠低了頭:「事情還有待查證,兒臣只是希望父皇不要聽信一面之詞,草率下定論。」
謝朝澮被暫時押下,謝朝泠從皇帝處出來,看到紅著眼睛站在外頭的謝徽禛,走上去小聲道:「跟孤走。」
「我要去見皇爺爺。」
謝朝泠聲音更低:「你想做什麼?」
「我剛看到三叔被人押下去了,皇爺爺是不是以為指使柳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