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敬意與姜靈對馮勇、對周信明的一樣,尊重裡帶了畏懼與戒備,因此敬而遠之。只是姜靈沒親眼看到鮑里斯是怎麼受傷的,這樣一來,雖然根本性的立場與態度一樣,但平時相處起來,鮑里斯這邊,還是要比馮勇那邊輕鬆許多。
周信光也逐一檢查自己的獵槍、獵刀、靴子等,他光明正大學著鮑里斯在做,但也有模有樣,就是動作慢了點——事實上比所有人都慢。此時終於完畢,周信光又問姜靈:“姜靈,你真不去嗎?你不忍心下手,那就跟我們去看看好了。打獵啊,很難得的!”
姜靈受不了了,周信光還沒滿十八歲,用他的話來說,就是“還差幾個月”。倚小賣小,這已經問了第三還是第四遍了?!姜靈不知道徐伯厚為什麼不攔他——在馮勇與周信明出局後,徐伯厚就在餘下九個中國的年輕人裡,隱隱有領頭作主的意思。
沒辦法,路林目前畢竟是遊玩到了中國境內……雖然她第二次受亞歷山大之邀,來俄羅斯打獵。總體而言,小客人裡,還是以中國的年輕人居多——旅遊嘛!當然要和當地人接觸了,否則鄉土口音、民俗風情,怎麼體驗得到?
噢,等等……不對,算上姜靈,現在是十個!但姜靈看不透徐伯厚,這個男人溫和內斂、彬彬有禮,感情深沉鮮少外露,換而言之也就是城府深。所以姜靈保持了距離與謹慎。
不太幸運的是,姜靈之外的九個中國年輕人裡,除了周信光與姜靈聊得來,徐伯厚對姜靈親近,有三個人的態度卻是不善——帶著排斥與優越感,並沒有惡意到令姜靈覺得背上發涼,但也沒有善意。這其中包括了剛才說話的王立遠。
餘下的四個則對雙方都和善,顯然採取了一種中立觀望的立場。俞驥與俞靜在此之中。
這種複雜的情況,令姜靈心下不得不留了三四分戒備,以防他們什麼時候又冒出個謀算……不知道的是最可怕的!和你不能信任的人一起玩槍太危險了!那玩意兒可是致命的,所以同行的夥伴之間,至少要有一個可以信賴的人——性命相托地信賴。
這是姜靈的原則。因此姜靈堅定地拒絕周信光:“如果前面是棵結黃金果子的食人花,你們不去、我也要去看個究竟。打獵麼……等以後我有興趣了再說。你也好運啦,快去吧!”
周信光嘆氣,還沒走:“那你晚上可就沒得吃了!”
姜靈衝他揚揚眉毛:“嘿,怎麼會——我就坐等著啃你的烤兔子啦!”
周信光連連點頭,慷慨道:“當然,我不讓你餓肚子的。”走出兩步,忽然又回頭不滿道:“喂,你應該說烤熊掌!”
姜靈從善如流:“好,烤熊掌。一塊就夠了。”那玩意聽說很肥膩。
周信光很大方地一揮手:“一塊怎麼夠?說好了,一對歸你!”好像他已經把熊獵到、拖回來了似的。
姜靈哈哈樂了:“為了那對熊掌,我就祝你最最好運吧!”
打獵與賭石一樣,好彩頭人人喜歡。所以周信光沒反駁沒回頭,只是揮揮手自己跟自己咕噥了一句什麼,聲音很含糊。姜靈聽清楚了音節,卻聽不懂意思——難道說那不是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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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靈看著亞歷山大他們出發,去馬廄裡瞧她這兩天騎的那匹馬。那是匹棕色母馬,叫甜餅,經過良好的訓練,六歲壯年,成熟而溫馴。對姜靈這種以前沒有經驗的新手而言,最為合適。
甜餅喜歡姜靈,這一點毫無疑問。亞歷山大對此讚歎了兩句,沒當回事。俞靜很驚訝,而周信光則羨慕。因為他們倆的馬雖然一樣溫馴聽話,但卻不那麼喜歡他們。另外幾個人更生疏一些,姜靈沒與他們就馬匹交流過。
而事實上呢,原因很簡單。作為一匹好脾氣的馬,甜餅固然不會因為騎手弄錯了它的意思而大撅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