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事,這兩邊巡檢司一定得好好通個氣,然後給青州府的相關人報個訊息才行。
分明是王八打架,要是殃及他們這些小魚小蝦那就倒大黴了!
大清早,心頭有事的沐寧自然早早起了床,剛在院子裡懶洋洋打了一套拳,一個心腹小校就一溜煙地衝了進來,面上赫然帶著緊張的表情。
“沐鎮撫,壽光王府有人來見,說是有要緊文書請錦衣衛代轉!”
“來得好快!”沐寧眼皮子一跳,隨即從旁邊親隨的手中接過毛巾擦了一把臉,這才爽快地道,“好,我這就去見!你吩咐下去,所有人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青州府的大小官員都給我盯牢了,暗裡的眼線也是一樣,每天三趟報訊,不得耽誤!”
半個時辰之後,兩個錦衣衛小旗就從這院子中出發,快馬加鞭地往北京趕去。又過了半個時辰,沐寧便得到了兩個意料之外的訊息。當得知兩個彷彿八杆子打不到一塊去的人先後採取了對準同一個目標的行動,他的臉色頓時變得極其古怪。
孟賢也就罷了,那畢竟是趙王的人,可那個孫亮甘居然這麼大膽子?
張越的訊息並不比沐寧慢多少,兩個巡檢司正好歸他管。一大早高家港和樂安鎮兩個巡檢一同跑了來求見,一五一十地將昨天晚上的事情全數道來。對於這半路殺出來的兩個程咬金,他與其說驚訝自己沒料到這一層,還不如說是感慨這兩人的訊息靈通心思瘋狂。
竟然預備靠這麼一件事砸下漢王?孫亮甘單槍匹馬要報一箭之仇也就罷了,可孟賢居然用了這樣雷霆手段,這可是完全和漢王撕破了臉,難道他對趙王就這麼死心塌地?
由於這一意料之外的狀況,這一日晚堂結束後,張越立刻去找了知府凌華計議。當他把前因後果略提了那麼一提,這位才從通判升遷上來的知府大人登時倒吸一口涼氣。這也難怪,雖說凌華這知府得來輕易,也沒指望能一直安坐下去,但若是才上任就被摘掉烏紗帽,那也著實太憋氣了。想到這兒,身為上官的他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乾脆直截了當向張越一躬。
“元節老弟,我已經亂了方寸,完全不知道該當如何。總而言之,此次的事情我唯你馬首是瞻,你怎麼說我怎麼做就是。”
張華慌忙扶起凌華,又笑道:“凌大人過慮了,藩王之事什麼時候輪到咱們多管?孫大人那是自作主張,至於孟大人乃是山東都司的人。咱們更管不著,如今咱們只需將此情形具書一封送往山東布政司就行。”
見凌知府連連點頭,張越這才道出了真正的來意:“其實我倒是有一件事要請凌大人幫忙。大人應該聽說了前些天皇上下詔求直言,我已經擬就奏摺一道,不知大人可願和我同署?”
凌華素來是謹慎人,一聽到要他署名什麼奏摺便有些猶豫,因此,見張越從懷中拿出一份摺子遞過來,他便不安地伸手接了,猶豫半晌才開啟來看。這不看不打緊,從頭到尾讀了一遍,他登時兩眼放光,因瞥了張越一眼再次又從頭開始看。一連看了兩遍,他方才確定自己並沒有看錯,頓時深深吸了一口氣。
“小張大人,恕我直言,這分明是你一個人擬的鹽務條陳,而且恰是字字珠璣,又何必要我同署,這不是平白無故分了我一半功勞麼?若是小張大人認為自己年輕言微,但我記得杜布政使乃是小張大人的老師,這條陳何不請他同署?”
“凌大人,正因為杜大人乃是我的授業恩師,請他同署方才大大不妥,而且他畢竟人在濟南。你別以為這只是功勞,這其中也會提到如今樂安壽光鹽場近況,此次出了那樣的事,咱們難免要擔干係。再說,這末尾一條你可看到了?這便是留著一個地步,到時候如何還未必可知。”
“這……”
要說起初是猶疑,此時聽了這麼一說,凌華便切切實實動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