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廄裡除了偶爾傳出馬匹低微的噴氣聲之外,一片寂靜,夜行人確定沒有驚動任何人之後,一式倒吊金蓮,輕輕地垂下身探看馬廄四周。
馬廄之中,只有小混他們騎來的四匹馬,右邊的馬槽前,擠著三匹蒙古大馬;赤焰獨自佔有據右半邊偌大的馬房。
只是,此時赤焰剛巧挨著角落站立,因此有大半的身影,就隱在氣死風燈照不到的黑暗中。
夜行人看清位置後,他伸手掏出一個小丸子,倏地輕輕彈向赤焰。
小丸子滾到赤焰跟前,便定定地停止,可見這個夜行人在出手時,力道用的恰到好處。
赤焰忽然甩頭的打了個噴嚏,它低聲輕嘶後,垂下頭嗅了嗅腳前的小丸子,然後抖動耳朵又抬起頭四下張望。
夜行人微微縮緊肩膀,好象有點緊張,直到赤焰重新低頭去撥弄那個丸子,才又放鬆,眼見赤焰似乎禁不住誘惑,就要張口吃下那粒小丸子。
驀地——“兒子呀!你這一吃,老爹我可不敢保證你會出什麼事。”
夜行人一驚,立刻反身躍向屋頂。
小混自赤焰腹下躥出,順手撈走乳白色的小丸子,口中呵笑道:“好朋友,既然你對赤焰小子那麼有情,怎麼不留下來陪它。”
話未落,他的人早已追上屋頂。
客房中立即應聲亮起燈光,小刀急問道:“小混,逮著了嗎?需不需要幫忙?”
雖然只是片刻時間,但是,小混早就不知道追人追到哪裡去了,自然沒回答小刀。
等小刀三人趕到馬廄,周遭就像完全沒有發生過任何事一樣,赤焰甚至無辜地歪著頭,好似在詢問小刀他們突然闖來做啥?
小妮子緊張道:“小刀哥哥,小混走了,我們要不要快點追出去幫忙他?”
小刀搖搖頭道:“不用,我們現在追也追不上,倒不如在客棧裡等他。”
哈赤嚷嚷道:“可是,小刀少爺,萬一少爺遇上危險呢?”
小刀沉吟道:“應該不至於,看情形來人只是志在偷馬,似乎無心戀戰,所以才會在行跡敗露之後,逃的那麼快。再說,若以小混的身手而言,遇上麻煩就算打不過人家,安全地回來倒是不成問題,你們大可不用替他擔太多心。”
小妮子仍是不放心地追問道:“小刀哥哥,那我們現在該做什麼?”
“做什麼?”小刀呵呵笑道:“當然是回房繼續睡覺。”
小妮子怔忡道:“睡覺?可是……小混情況不明,怎麼睡得著嘛!”
小刀輕輕拍著她的肩膀,打趣地笑道:“小妮子呀!我不是說,你得學會適應環境嘛!
眼前,不就是學著適應環境的最好機會,反正你睡覺就沒錯。“
他含笑對小妮子眨眨眼,輕攬著將推向客房,同時回頭招呼哈赤一起進屋。
小妮子本來還有些憂心忡忡,聽了小刀的話,想想也對,再加上看到小刀那種沉著篤定的神情,更是恢復對小混的信心。
於是,她還真的拋開憂慮,了無牽掛地隨著小刀進屋睡覺,學習適應環境。
新月如鉤,天涼如水。
小混輕鬆地施展大幻挪移輕身術,緊緊尾隨著黑衣夜行人,一路追出張家口,朝著東北方向急奔而行。
夜行人逃逸的方向,是一片起伏不定的丘陵地,那正是擺脫追蹤的最有利地形。
深秋的夜風,已經帶有濃濃的寒意,冰涼的滑過小混的雙頰,使他不禁打了個醒神的冷顫,更見神清氣爽,精神抖擻的追躡著前方那個飄忽如魅的身影。
小混揉著冷冰冰的雙頰,暗自忖道:“他奶奶的,沒想到前面那小子的輕功,竟然不在我之下,若要追到他,恐怕也得費番工夫。”
就著黯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