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甄寶璐來了,甄寶璋並沒有多少喜悅。這是宣武帝的意思。她先前還想叫甄寶璐進來,想法子教訓教訓她,可她懷著孩子,她若是不小心,害得甄寶璐腹中的胎兒出了什麼事兒,那頭一個怪罪她的就是宣武帝了。畢竟薛讓如今手握重兵,正保家衛國浴血奮戰呢,她這邊,非但不知感恩,還害了他的妻兒。薛讓寵妻如命,如此一來,誰知道握著重兵的薛讓回做出什麼事情來?
宣武帝重用薛讓,甄寶璋就動不了甄寶璐,她心下堵得慌。可今兒薛讓凱旋,宣武帝卻要她請甄寶璐進來,那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當了皇帝,哪會真正信任什麼人?
不信任,那兔死狗烹就是遲早的事兒。想到這裡,甄寶璋舒坦了一些。
甄寶璋梳妝打扮好,又在寢殿磨蹭坐了一會兒,待過了小半個時辰,才慢悠悠的出去。
一出去,就看到甄寶璐站在那兒。
算算日子,甄寶璋也有好幾個月沒見過甄寶璐了,這會兒看著她,肚子圓滾滾的,身體其他地方,卻沒胖上多少。她那臉頰紅潤的猶如三月桃花,眉目間皆是被嬌養得極好的滋潤之態。
甄寶璋自認自己過得比她,她身為皇妃,而她不過是個國公府的孫媳,只是看到她圓圓的肚子時,甄寶璋還是忍不住羨慕‐‐她分明深受皇上寵愛,卻遲遲未曾有孕。
甄寶璋心下不舒坦,面上卻含著笑意,上前道:&ldo;六妹妹來了。&rdo;
甄寶璐朝著她行了禮,道:&ldo;惠妃娘娘。&rdo;
甄寶璋看不慣她,如今她身為惠妃,按理說怎麼刁難她就成,可先前宣武帝特意交代過,讓她好生照顧甄寶璐,不能出半點岔子,而這長春宮內,也都是宣武帝的人。就算甄寶璋再如何的不喜,這會兒也得客客氣氣的待她,拉著她一道坐下,同她說著事兒。
見甄寶璋這番表情,甄寶璐就知曉,她的猜測沒有錯。這會兒,甄寶璋不敢動她的。
她倆雖是堂姐妹,可終究是話不投機,聊了幾句,就沒什麼好說的了。甄寶璋也笑容僵硬,看著窗戶外面的海棠花,道:&ldo;本宮這院前的海棠開得不錯,要不六妹妹陪本宮一道出去賞花吧。&rdo;
甄寶璐估摸著,按著行軍速度,這會兒薛讓也該進宮了,便也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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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宣武帝這邊,薛讓已經進宮了。
薛讓一身戎裝,高大挺拔,雖有風塵僕僕之感,卻絲毫不顯得狼狽。
宣武帝含笑下了御階,見自己還沒說話,他便將兵權交出來了,這才笑容僵了僵,說道:&ldo;此番真是辛苦薛將軍了。今兒惠妃正好約了薛夫人,這會兒應當還在宮裡,朕同你一道過去吧。&rdo;
薛讓面無表情,道:&ldo;勞煩皇上了。&rdo;
宣武帝同薛讓一道行至去長春宮的路上,二人說著這幾個月打仗時的事兒,彷彿又回到了從前。待到了長春宮院前,遠遠的,就看到那棵盛開的海棠花樹,兩道麗影立在那兒。
一道華麗富貴,另外一道……
薛讓一雙黑眸靜靜望著。她那樣嬌小的一個人,如今挺著這麼大的肚子,行走間都彷彿有些困難。
她原先是那麼活潑靈巧,這般樣子,有些笨拙,卻異常的可愛。
薛讓站在原地,沒有過去。
甄寶璐卻是感覺到了一道炙熱的目光。她想到了什麼,下意識轉身,入目的便是外面那穿著一身盔甲的高大男子。她怔了怔,就這麼一眼,眼睛就再也躲不開了。
她一寸一寸細細打量他的臉,曬黑了許多,也瘦了一些,其他的,倒是沒有什麼變化。甄寶璐攥了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