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雙修長的大手便橫了過來,拿過她手上的披風。
甄寶璐沒想這麼多。薛讓待她好,小時候她經常這般照顧她。這種小事,她自然不會放在心裡。可這會兒,那披風包裹著她的身子,將寒風擋住。披風上繡著極精緻的花紋,花朵栩栩如生,她略略低頭,眼前便是那雙骨節勻稱的大手。
他系披風的動作並不熟練,可見不常做。不過她能看出,他正努力將這件小事做好。
姑娘家的心思敏感,有時候送漂亮首飾衣裳,雖然合心意,可到底沒有新意,也不大能打動人。往往一件極細小的事情,會忽然觸碰到姑娘家最細膩的心思。甄寶璐笑了笑。雖然她心裡還是有些彆扭,可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舉止,她非常受用。
薛讓的確不擅長這個,可他曉得她愛美,系完之後又問了一句:&ldo;這樣成嗎?&rdo;
甄寶璐低頭瞅了瞅,他的手還沒放開,指腹便輕輕碰觸在她的臉頰上,卻只是不經意的碰觸,不是故意的。她表情微怔,有些不好意思,也沒再仔細看,稀里糊塗點頭&ldo;嗯&rdo;了一聲。
系完了,她就得走了。畢竟男女有別,就是表兄妹也不能走的太近。
她準備走,抬頭看了看他,見他一雙眸子靜靜的盯著自己,彷彿要從她的臉上盯出一朵花來。她嘟囔了一句:&ldo;你看我做什麼?&rdo;
這會兒她在外面,身邊又有香寒,她曉得他沒法厚著臉皮欺負他,一時底氣也足了些,當下就從懷裡掏出一把粽子糖,低頭瞧了瞧,撿了幾顆自己最喜歡的口味的粽子糖,一把塞到他的手裡,舉止很是大方。
&ldo;喏,這樣總可以了吧。&rdo;
給了糖,她笑盈盈看了他一眼,便同香寒一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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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氏憋了一肚子氣回了甄寶璋的房間。屋內伺候的丫鬟,瞧著她這般模樣,一個個戰戰兢兢的,都不敢大聲說話。躺在黃花梨雕花架子床上的甄寶璋,白著一張臉,氣色倒是比方才稍稍好了些,至少唇瓣沒有發紫了。
她見自家娘親進來了,是這副表情,心知這事兒怕是沒成。
也好。甄寶璋鬆了一口氣,還是起身道:&ldo;娘。&rdo;
到底是心疼女兒,程氏忙過去:&ldo;叫你好好躺著,你起來做什麼?&rdo;她緊緊握著自家閨女的手,眼圈微紅道,&ldo;是娘沒用,讓你白白受了苦。不過你放心,今兒這件事情沒幾個人知道,日後娘會再替你想想法子。&rdo;
甄寶璋道:&ldo;嗯。女兒知道。&rdo;她靜靜斂眉,心裡想著:只要不要讓她嫁個徐承朗,怎麼樣都成。
之後徐氏薛氏都過來看了,可老太太聽說之後,卻是看都不過來看一眼。老太太經歷過大風大浪,哪裡看不出這是怎麼一回事,覺得丟人還來不及,又怎麼會過來?便是徐氏和薛氏,一個個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徐氏是當家主母,不好說些什麼,只柔聲安撫了幾句。可薛氏卻是個直性子,今兒是她兒子大喜的日子,這二嫂竟然做出這種事情,實在是欺人太甚。一時也沒給程氏和甄寶璋好臉色看,臨走之前還對著程氏道:&ldo;二嫂可要好好照顧璋兒,別到時候又落水了。&rdo;
程氏在莊氏那裡憋了一肚子氣不說,又碰著這個到處噴火的三弟妹,當即便要發作。
還是徐氏趕緊攔住,對著薛氏道:&ldo;今兒是銳哥兒的大喜日子,妹妹該開心些才是。&rdo;
如此,薛氏才不說什麼。同徐氏一道離開西院後,薛氏才忍不住道:&ldo;平日裡我瞧著二嫂眼睛長在腦袋上,素來看不起人,沒想到為了一個女婿,竟然自己的女兒做出這種事情來。&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