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等佳節,星輝終究是抵不過月光。半開的窗簾將月白色的光華放進屋內,後者本想照在不眠人的身上,卻發現自己根本帶不去半絲暖意,終究還是輸給了那一盞淡黃的燈……
屋中未被點亮的黑暗忽然被燈光衝散,坐在床上的人不免一愣,糾結於關燈和拿起手機裝鴕鳥之間。
平日裡做老人的哪裡捨得晚上快要睡覺的時候還開著燈浪費電,無非是有小孩子怕黑的時候,才會讓燈徹夜常亮:“安霽,外公給你講故事吧。”
只可惜,如今那怕黑的小孩也已經長大,知道黑暗裡沒有什麼能吃人的可怕怪物。卻學會在這樣的夜裡和已經回到家的何晏清一樣因為心事輾轉難眠。
做外公的只當安霽還是小孩子,但明白的知道安霽如今有心事,自然更是能想得到後者如今是在唸著些什麼。
“嗯……”安霽很想說算了,倒也不是因為不願意聽外公那些質樸卻飽含哲理的故事,只是安霽不知道如何面對明天來接自己的母親何晏清。
外公當著整個一家人,把母親不願意說出來的話擺到了檯面上講,說實話,安霽不知道後者會怎樣想。
“外公看你睡不著,就想著像你小時候那樣給你講講故事。”
何振華畢竟是做外公的人,對自家女兒和外孫女不可不謂瞭解。
以至於即便如今安霽接觸到的事物遠不同於何振華那個年代,後者依舊能夠對安霽的心思瞭如指掌。
“要是你不想聽就算了,外公也不招你煩。”
何振華一如既往的像個老頑童,安霽知道外公肯定是想要藉故事和自己說明什麼,自己要是不願意聽,肯定要讓外公失落很久,便只是笑著,不住的點頭:“想聽。”
果然,做外公的當即便笑著拉了把椅子,坐在安霽床側,清清嗓子,準備開講。
“外公,這次不拿書麼?”安霽口中的書,說是一本書,實際上不過是何振華拿來記錄事情的小冊子。
安霽不知道外公之前拿那個冊子是來記錄什麼的,只知道自打自己長到能聽懂故事的時候,那上面記的,都是外公給自己講的故事。
何振華搖搖頭,一臉神秘:“這個故也是外公我聽說的故事,如果說起來,更像是花木蘭那種民俗故事,歷史上未必可查,但是和外公曾經的工作有關係,所以外公記得很清楚。”
“之前你還小,給你講的都是些書本里的故事,後來你長大了,便不和我與你外婆一道生活了,這個故事外公就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和你講。”
從床上靠起身來,安霽的眸子和外公視線齊平,同小時候猜到外公要講什麼那樣帶著幾分驕傲:“是有關杭羅的?”
“嗯。”何振華肯定了外孫女的想法,伸手從一旁的床頭櫃裡拿出一塊糖,和當年一樣塞到安霽手裡,“是有關杭羅的。”
“不同於那些很久很久以前,這個故事其實算起來不過百年。”
聽到這句開場白,安霽就知道,來自外公的故事就要開始,開啟糖紙,把糖塞進嘴裡,等著自家外公將故事娓娓道來。
“那時候,有個織羅技藝十里八鄉聞名的女伢兒嫁給一個山東那邊種地的老實人,雖然那女伢兒離開了自己的故鄉,所幸那老實人一家對那女伢兒都同自家人一般,一家便這樣生活美滿幸福。”
“雖說不是兒女雙全,但這一家人也沒有多求什麼,只寶貝著那女伢兒,在一連生下一對姑娘兒之後,便不再求個男兒,想著叫兩個姑娘兒同母親去學織羅。”
“正趕上那時候商人們都興辦實業,想要為這片土地帶來新的商機。”如今的安霽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何振華自然是挑著故事的重點來給前者講,生怕叫人覺得膩煩。
講著講著,何振華想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