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知道小顏子的想法,只輕嗤了一聲,沒有說什麼,心中卻明鏡似的,想來杜珍瀾是知道這其中貓膩的,難怪昨夜那般有恃無恐,怕是等著自己今日吃個大虧,然後回去求她出手。
小顏子看著秋葉白的樣子,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再細細告知,如今這看風部底下的人不算多,三百號人,分成三組,各自由三個役長領著,看風一組的役長喚作司徒寧,為人沉默,很少惹事,就只好一件事兒,賭!
看風二組的役長喚作周宇,向來是個囂張跋扈的,花天酒地,走雞鬥狗,*弄童,上回閹割了前任千總的就是他,乃是周家長亭侯的嫡出小兒子。
看風三組的役長則是喚作蔣飛舟,是蔣家旁支,與周宇不睦,好勇鬥狠,最喜歡一個東西——錢,整日裡就鑽街走市,整些納幣,說白了就是個收保護費的小流氓。
秋葉白心中暗自思咐,周家、蔣家,居然都和秋家一樣是僅存不多的開國功臣世家,雖然都已經日薄西山,沒有太多實權,但是世家大族,老樹根長,撼之不易,太后和皇帝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兩人一路細談,秋葉白走了許久,才發現這司禮監佔地極廣,後面還連綿了一片極大地地方,秋葉白甚至看見了一大片湖水,湖中還有小塔,假山琳琅,花園亭榭,據說是當年司禮監首任督公居所,可見當日之輝煌鼎盛,只是如今大片的地方都已經沒有人手和經費打理,許多院子都荒蕪了下來,雜草叢生,一片蒼涼。
真真是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而看風部就被塞在了湖邊的一大片院子裡,風景雖好,離開神武后堂遠的不能再遠了。
秋葉白還沒有走近,就遠遠地聽見裡面一片嘈雜喧囂,還有女人尖叫嬉笑,遠遠聽見恍如一片低俗的市井街巷。
她忍不住挑眉,難怪鄭鈞把看風部塞進這破落地來,只因為裡面全部都是一群沒用的破落戶。
小顏子看著那一頭的喧囂,也只好對著秋葉白乾笑,並不說話。
秋葉白站在遠處,想了想附在小顏子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小顏子錯愕地看著秋葉白,正想要搖頭,忽然一錠金子又落進了他的手裡,他想了想,還是狗腿地點點頭,折了身子又領著秋葉白循著小道出去了。
過了一刻鐘,從小道里鑽出來兩個小太監,一個是小顏子,一個是……喬裝改扮的秋葉白,鞦韆總!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滿意地笑笑,和小顏子分別捧著一個托盤大剌剌地向看風部裡頭去了。
小顏子自然是走在前面的,剛進門就被一個懶洋洋地坐著的番子攔著了,那人叼著一隻蘋果,笑嘻嘻地朝著小顏子道:“喲,這不是前門的顏公公麼,你今兒不是去伺候我們的千總大人了麼,怎麼人呢?”
說著,他的目光朝著秋葉白身上掃去。
小顏子不耐地哼了一聲:“你們那位鞦韆總如今還被督公在香堂裡罰跪呢,督公打發我過來給三位役長送了今季的貼銀過來,要不我和小白子才懶得跑那麼遠。”
那番子一聽有銀子,目光就往兩人的托盤上貪婪地掃了一掃,隨後便笑嘻嘻地讓小顏子和秋葉白進了看風部。
進了門,秋葉白算是大開眼界了,裡頭的廠衛們三三兩兩地四處做一堆,要麼聚在一塊賭錢,要麼就是幾個人在那抱著青樓女子嬉笑打鬧,吃酒看唱小曲。
大白天的,她甚至看見一邊的假山樹枝一條白生生的大腿在那抖啊抖的,分明是白日喧淫,等得她注意一看,那雌伏底下,婉轉嬌吟的居然還是個……清秀的男子,那人被發現了,還直勾勾地朝她盯著看,甚至朝她拋了個媚眼,吟哦之聲更大了,簡直是*裸的勾引。
秋葉白看得唇角一抽一抽的,忽然覺得自家的綠竹樓的那些公子們,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