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停止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齊威轉身到酒櫥裡拿酒喝。
任何人都會離開他,惟一不會背棄他的只有酒!
孫函蕍坐在白色的布面沙發上,懷裡摟著一隻貓咪造型的抱枕,視而不見地盯著晚間的電視劇場。
自從那天被齊威轟出門之後,轉眼已過了好幾天,她左手的燙傷幾乎全好了,只留下幾絲淡紅色的痕跡,連紗布都不用包了。
想起讓她燙傷的罪魁禍首,她不禁輕嘆口氣。
那天之後,她不敢再端著食物上齊家,倒不是因為畏懼齊威的警告,而是他那天冷酷的態度傷了她的心,短期間內,她不想看見那張殘酷、猙獰的面孔。
他為什麼不相信她是真心想幫助他?她看起來像個心懷不軌的壞女人嗎?
她很沮喪、也很喪氣,但她不會就此放棄!既然打定主意要幫他,就一定得幫到底,絕對不能撒手不管。
正沉思時,隔壁忽然傳來匡啷一聲,玻璃碎裂的巨大聲響在夜色中迴盪,比起以往砸破酒瓶、摔壞桌椅的聲響還要驚人。
孫函蕍暗忖著:會是什麼樣的撞擊力道,才能產生這麼驚人的聲響?!
她愈想愈擔心,怕齊威發生什麼意外,連忙抓起鑰匙鎖上門,然後推開自家小庭院的金屬門,跑向隔壁。
她站在齊威的庭院外,第一眼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一把鐵製的高腳椅橫躺在她前方不遠處的草地上,旁邊滿許多玻璃碎片,椅子前方是一個小陽臺和一扇落地窗,但此刻落地窗不見了,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鋁框,孤零零地立在那裡,蕉黃色的窗簾少了玻璃窗的遮蔽,在夜晚的寒風中不斷地飄揚。
天哪,他竟然用椅子把落地窗砸破了!
孫函蕍不敢置信地搖搖頭,被他驚人的蠻力嚇壞了。
他的右手有傷不是嗎?為什麼力氣還這麼大?
她推開齊威家的雕花金屬門,進入庭院,小心避開椅子和散落一地的碎玻璃,走到了落地窗前,踮起腳尖探頭往屋裡張望,想看看他在不在裡面。
視線在凌亂的客廳轉了一圈,並沒有看到齊威的蹤影,孫函心裡不由得疑惑起來。
難道他出去了?
應該不可能呀!剛才她幾乎是一聽到聲響就趕過來了,如果他外出的話,應該會被她看見才對,既然她沒看見,就表示他還在屋子裡。
“齊威?齊威?”
齊威已經把電鈴拆了,她只好站在落地窗前朝屋裡喊。不過屋裡頭並沒有回應。
“齊威?”孫函蕍又往前一步,還加大了音量,卻還是沒有回應。
“他究竟怎麼了?是受傷了?還是……”
她實在不放心,怕他受了傷沒人救援,於是決定爬進去探個究竟。
她拉起褲管,不顧形象地爬上陽臺的白色欄杆,然後一鼓作氣跳進陽臺,掀開窗簾,從落地窗鑽進屋裡去。
屋裡開著燈,她四處繞了一圈,才在酒櫃旁找到趴倒在地上的齊威。
“齊威?你怎麼了?齊威?”她焦急地蹲下來,翻過他朝下的面孔,發現他的臉泛著異常的紅暈,再伸手一探他的額頭,赫然發現溫度燙得嚇人。
“齊威,你發燒了,我去打電話請醫生過來。”孫函拉起齊威的手想扶他坐起來時才發現,他手上還抓著一瓶未開封的洋酒,她想取下來,他卻不肯放手。
“齊威,把手放開!”孫函蕍真是又心痛又難過,他都病成這樣了,還只想著喝酒!
她想搶下他手上的酒瓶,但意識混沌的他,卻依然死抓著不放。
“你把手放開好不好?不然,我可是會生氣的喔!”
不知是不是齊威突然聽懂她的話,他竟然真的乖乖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