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看穿了趙鯉的心情,自然的略過了稱謂問題,衝她招招手,“來,給你點心吃。”
趙鯉上前接過,右頰邊抿出一個小小的酒窩:“謝謝沈叔叔。”
一旁被無視的沈晏默默捏緊了筆,咳嗽兩聲。
趙鯉這才注意到他一般回過頭來:“沈大人,你好點沒有?”
沈晏半邊臉上,都是血管鼓脹消退後,如血管炎一般的青紫淤痕,外貌上看著倒是比昨天還要嚴重。
“都這樣,就先放下公文吧。”趙鯉勸道。
沈晏斜眼看她一眼:“這時候才看見我?”
他的語氣讓一旁的沈之行笑出聲來。
話雖這樣說,沈晏還是放下了手中吸滿墨水的筆,將書卷收了起來。
還要說些什麼,便聽見門外有人來報道:“沈公,沈大人,大學士林著攜白鹿書院山長在五城兵馬司前堂。”
“另……”
外頭人頓了頓繼續道:“另有平民數十人,都是獄中囚犯親屬,聚在公堂之外,說是要探監。”
林著來倒是趙鯉並不不意外,這老頭子本就是清流一脈,白鹿書院的名聲擔當,加上趙開陽被扒了褲子打板子,這個事精老頭無論如何一定會來表明自己的立場。
白鹿書院山長來也是合情合理。
有問題和麻煩的,是那些囚犯的親屬。
重犯還好遮掩,那些小偷小摸的,現在連一具正常的屍首都沒有,這件事情無法交代。
趙鯉下意識扭頭去看沈晏,卻聽沈之行輕笑了兩聲:“這些事情交由我來處理,阿鯉不必擔心。”仟千仦哾
沈之行官場沉浮,什麼樣的難關沒見過,一臉親松的擺擺手:“你們兩個孩子,自去養傷休息,不用為這些小事發愁。”
這話裡安全踏實的感覺實在無法忽視,趙鯉又多看了沈之行兩眼。
見她還要說什麼,沈之行笑著擺擺手:“去吧。”
此間事情既有沈之行處置,趙鯉便又搭著富樂院那頂小轎,踏上回去的路。
只是回去的轎子上,旁邊多了一個身著便服的沈晏。
“沈大人,你一直看著我幹什麼?”
單人小轎子有些窄,趙鯉緊挨著沈晏,莫名的詢問道。
“沒……”沈晏收回視線。
轎子出了五城兵馬司,與五城兵馬司官衙前的一個老婦人擦肩而過。
這婦人頭髮花白,一身青色衣裙腰上還繫著油汙的圍裙,一身茶雞蛋的味道。
她有著與實際年齡不符的衰老,正伏在門前的石板上哭泣。
旁人不知她為何哭泣得如此傷心,詢問她也不言語,只是盯著地上的青石,口中呢喃:“我的兒啊,我的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