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翠羽四處翻弄了一陣子,便向著秦念床榻而去。秦念看在眼中,心下洞然,目光流盼,卻是瞄中了孫氏背後站著的另一名婢子,金鱗。
金鱗和翠羽原本都是她初嫁時孫氏派給她的人物,看著皆老實本分。然而秦念多了個心眼,尋人打聽了這些個婢子的身世,卻發現金鱗乃是廣平王乳母的女兒。
這樣的身份,在婢子們中算是特殊的。秦念不敢怠慢,吩咐她給自己疊被鋪床。然而考慮著這般作為不好太過明顯,便叫同時來的翠羽只管研墨鋪紙。
是而翠羽平日不進她內室,而金鱗……
她這一眼瞥過去,正遇著金鱗看她。四目交對,金鱗竟轉開了眼光。
這是心虛?秦念極輕地笑一聲,卻正將翠羽震得打了個寒顫——她已然開啟了秦念榻邊的香爐,此刻回過頭來,卻是一臉驚怕:“老夫人!不在這裡!”
秦念卻搶在孫氏之前發話:“方才你開了我妝奩,動了我箱籠,全無所獲,卻不甚驚慌。為何獨獨這香爐內找不到,你便著急了呢?難不成,你十分確定那裡頭會有你要的東西?又或者,那東西便是你放了,好栽贓我?”
翠羽忙道:“老夫人明鑑,奴便是再生十個膽兒,也不敢……”
“既然不敢,那你接著找。”秦念唇邊浮起一絲笑:“找到為止。若是找不到,便至少證實,你有膽子以奴婢之身陷害主人……該治什麼罪,我不甚清楚,但扭送到官府去,一定便明瞭了。”
“你休要嚇唬人!”孫氏的眼中已然尋不到方才的信心滿滿,然而口氣依舊嚴厲:“翠羽,你接著找!”
翠羽顫著聲應了,只是再尋覓時卻不若方才鎮定。秦念冷眼看著,見她額上汗珠子一滴滴往下掉,衝開了妝容。
屋內的滴漏輕響。終於,翠羽整個人癱在了地上,抬起頭望著孫氏,眼中滿是絕望,張了口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孫氏臉色頓變:“沒有?!你起來,好好找!”
“沒有,沒有……”翠羽臉上肌肉抽動:“老夫人,大王!奴看到的,奴真的……看到的!”
“那你倒是找啊!”沉默良久的秦念突然暴喝道:“爬起來,接著找!你把這兒拆了都好,倒是找出來你的證物啊!”
“……奴……”翠羽整個人抖成一團,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只是她手足怕都軟了,怎生也立不起身來。
“你莫要兇她!”孫氏忙道:“這屋內怕是沒了,可你們三個方才在裡頭,或許在你們身上呢?”
秦念一怔,氣得笑出聲來:“阿家的意思是,我咒了人,回來便忙忙收拾罪證,好毀屍滅跡?”
“那也未嘗不可能!”孫氏道:“你敢讓人搜搜你身上麼?”
“阿孃!”卻是廣平王出聲,道:“搜她身上,未免太也……若她身上也沒有呢?”
這話原本是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好意,孫氏卻並不在心,皺眉瞪了他一眼,道:“你是我養下的兒郎!阿孃還不若娘子親麼?!你竟然護著她!”
“並不是……阿孃,做事須得留些餘地……”廣平王為難,亦顧不得秦念“多想”,直將心思說了出來。
孫氏卻若不曾聽得廣平王說話,一雙眼瞄著秦念,道:“你是給搜,還是不給搜?”
“依阿家說法,我若不給搜,便是心虛了不是?”秦念氣得笑出聲,道:“只是我身子不是誰都能碰的——阿家若要看,奴自己一件件脫了給您看!”
廣平王與孫氏俱是一驚,由見得廣平王道:“你莫要犯痴,你脫了衣裳,叫這些婢子們見了如何了得。”
“我身子是我自己的,叫這些婢子們捏手摸腳的,更是了不得!”秦念道:“大王若是覺得不妥,出去便是了。”
“阿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