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地跌坐在床上。
泥地上傳來耷著拖鞋走路的聲音,門開了又關,沈良庭走出去了。
傅聞璟木著臉,面孔褪去血色,像紙一樣蒼白。沒說話挽留,垂在身側的雙手攥成拳,他坐在床上閉上眼睛,慢慢抬手抱住頭。
耳邊是轟隆隆的持續耳鳴,持久不休,心驚膽戰,玻璃碎裂,脆弱的門板搖搖欲墜,牆板危險地震動,牆皮掉落破碎,一片斷壁殘垣下,母親抱著他躲在床腳,一牆之隔外是無休止的汙穢叫罵,他的臉頰沾了母親的淚水。
第二日節目組安排他們去這裡的馬場騎馬。
周衡晚上沒睡好,一晚上總覺得有蟲子在咬他,早晨哈欠連天地拿著生活用品去洗漱,正看到沈良庭從屋裡走出來,剛想上前打招呼,就看到傅聞璟緊跟在他身後也走了出來。可兩人卻不像昨天那樣親近,都陰著臉,眼下烏青,精神不濟。
周衡好奇心作祟,很想知道短短一個晚上兩人發生了什麼事,一下從朋友變成了仇人。
兩人一路都沒說過話。
等到了馬場,周衡按捺不住,湊過去問沈良庭,他們是怎麼了。
沈良庭正在看牧民為他們介紹牽來的馬,聽到周衡詢問,側過頭看他,嗓音沙啞地說,“沒發生什麼,只是睡不習慣,精神不好。”
“你當我傻呀,”周衡自來熟地搖頭,“你們一看就不對,昨天吵架了?你好大膽,居然敢跟傅聞璟吵架,跟你客氣一下罷了,你真以為能跟這種人處成朋友了?”
沈良庭冷著臉,他不由自主地抬手握住昨天被傅聞璟掐青了的手腕,他沒料到只是一句話,會惹來傅聞璟這麼激烈的反應。他只要閉上眼,好像仍能聽到傅聞璟在黑暗中冷酷而輕蔑的聲音,說他虛偽,說他不配。
嘴唇顫動著,沈良庭冷笑了下,“你說的對,是我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