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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昀安撫了謝璃華,逕自走出後宮。
煙柳拂拂,柳絮輕揚,他一時有些看不清前方的路,卻瞧見了迎上前的人。
於天賜俯身行了一禮,低聲道:&ldo;皇上,鳳衛似乎準備對相府有所動作,並不想等姬煙恢復後再行動。&rdo;
&ldo;哦?&rdo;宋昀側過臉,看著旁邊蜿蜒而過的溪水,染了桃杏落瓣的深紅輕粉,在碧色漣漪中潺湲流出,半晌方道,&ldo;你自然知道該怎麼做。&rdo;
&ldo;是!&rdo;
於天低低應命,快步行了出去。
宋昀折下旁邊一枝桃花,怔忡半晌,鬆手將其跌落。
入宮為妃又如何,是她夫婿又如何,明明已將她留在了自己觸手可及、舉目可見之處,她與他的距離,居然還像當年渡口初見那般遙遠。
春光再好,無她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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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州北方,與聞博的忠勇軍移師的相反方向,數騎人馬如飛馳往京城。
趙池將本就壓得很低的帷帽又往下壓了壓,低聲向旁邊的高大男子問道:&ldo;侯爺,咱們就這樣回京……算不算擅離職守,抗旨不遵?&rdo;
男子舉目遠眺,神色散漫,眸光幽黑攝人,&ldo;算吧!&rdo;
微寒的聲線裡,便是再寬大的紗帷,也掩蓋不住那股屬於南安侯的冷沉氣勢。
雖在意料之中,趙池還是忍不住&ldo;嗐&rdo;了一聲,嘆道:&ldo;其實這事兒屬下已經打聽得很清楚,聶姑娘也不是有意要害聞將軍或濟王,她的確聽信他人謠傳,以為施相想對付聞家,斷去侯爺左膀右臂;便是皇上,因有貴妃挑唆,同樣沒打算手下容情。&rdo;
&ldo;三人成虎,原也不奇。&rdo;韓天遙眉眼淡漠,目注遠方,&ldo;我只奇聶聽嵐如今深居簡出,並不與外人往來,到底是從哪裡得來的訊息,敢那樣斬釘截鐵、言之鑿鑿告訴聞博?&rdo;
遠方青山隱隱,似誰修眉橫綠。
當日初離紹城,一路又對著誰平凡眉眼,雖滿懷鬱恨,卻心中充盈。待他披荊斬棘,破開束縛困阻,依然有著屬於他們的美滿燦爛。
哪像如今,便是策馬疾馳,奔到盡頭,依然不知路在何方。
趙池依然滿腹納悶,&ldo;那麼,侯爺難道就不奇怪,聞大哥為何這般聽聶聽嵐的話?聯手濟王造反,這是抄家滅族的罪!如果不是侯爺聽到訊息及時趕去阻攔,聞大哥真的已經帶上他的兵馬擁立濟王,打向京城了吧?&rdo;
韓天遙定了定神,聲音越發低沉,&ldo;他?他年輕時做過一件糊塗事,去年為了彌補年輕時的那樁事,又做了件糊塗事……心裡有事,自然容易再次糊塗。&rdo;
當日聞博在回馬嶺幫聶聽嵐向鳳衛下藥、對付施浩初,韓天遙早有疑惑,後來連逼帶問得知當年之事,一時對他那位青梅竹馬不知該做何評價,對聞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