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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嗯，沒說別的。&rdo;

&ldo;沒提到南安侯？&rdo;

&ldo;南安侯？&rdo;劇兒惶惑，&ldo;南安侯一直在北境打仗吧？聽說近來屢有勝績，以前倒聽三公子提過，但今日一個字都沒提呢！&rdo;

鳳衛之中，獨齊小觀最瞭解他師姐，甚至明瞭維兒身世，知道師姐和南安侯之間的牽扯沒那麼容易了斷。如今他親自送來柳相首級，應該就是怕旁人提到南安侯之事，令師姐多心難過。

可既然他未提，十一為何突然吐血？

他正待步入內殿時，卻聽劇兒自語般在那邊哽咽著說道：&ldo;三公子走時，貴妃還有些精神，還下床開啟木匣看了，又去瞧了小皇子，回來笑著跟我說，維兒睡了，睡得很香……可話才說完，立刻就吐血了，吐了好多血，好多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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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昀走到床榻邊，先看到了鋪在枕上的花白長發，然後才看到那張讓他朝思暮想了多少年的面龐。

原本絕色無雙的面龐已經清瘦得變了形，蒼白得像被激流沖刷了無數次的山岩。濃密卻乾澀的眼睫低低垂著，她看起來睡得很安靜。淡白的唇邊尚有些擦不淨的鮮血，是整張面龐唯一的色彩。

宋昀低低喚道：&ldo;柳兒！柳兒！&rdo;

十一眼睫動了動，便見黑眼睛睜開一線，閃過微微的光亮，卻不曾轉動，只含糊地應了一聲。

宋昀道：&ldo;柳兒，朕想著柳相到底一心為國，並無私心，改日我依然追封他為太師，將他以三公之禮重新禮葬，可好？&rdo;

十一咳嗽兩聲，輕聲道：&ldo;不用。平民更好。&rdo;

宋昀怔了怔，繼續道：&ldo;我剛才看過維兒了，似乎病情頗有好轉。待會兒我抱來你瞧。&rdo;

十一彎彎唇角，似乎想笑，眼睛卻已闔上，已有一滴淚水無聲滾落。

宋昀道：&ldo;你知道嗎？咱們楚軍又打勝仗了！如今金國人被打得跟落水狗似的，收復中原大約指日可待。你開心嗎？&rdo;

十一喉間滾動了下，卻連聲音都不曾發出，再不知說的是開心，還是傷心。

宋昀幾乎落下淚來，小心地攏著她的長髮，柔聲問道：&ldo;你還有什麼要我做的？只要你說，我都會替你做到。&rdo;

十一的唇又動了動，依然沒有聲音，只能從開闔的形狀，依稀辨出她似乎在說，沒有。

宋昀道：&ldo;可我為什麼覺得總是做得不夠？為何我已是九五至尊，這天地還是灰的？為何我待你千好萬好，你的天地也是灰的？柳兒，我做錯了嗎？&rdo;

十一沒有回答，只是頭慢慢地歪到了一邊，原來擱在床沿的手無力地跌下。

宋昀屏住呼吸，盯著她的面容，低低地喚：&ldo;柳兒！柳兒！你睡著了嗎？柳兒……&rdo;

窗戶不知怎的忽然被風吹開了一扇，&ldo;吱呀&rdo;的聲響裡捲入了冰冷的夜風，吹動十一的眼睫，便似她隨時還會再睜開眼一般。

宋昀握住她那已經毫無法生命跡象的手，無力地跪在床榻前，將面龐埋入衾被間，哽咽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