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出了小朝顏的真情。
當日為尋找宋與詢,十一帶著鳳衛差點將小小的南屏山翻過來,自然對那裡熟。
待行過香,宋昀、謝璃華去找主持說話時,十一便走出來,沿著寺後石階向上走著,也顧不得欣賞一路玲瓏怪石,只行至半山腰一處平臺上,向東面的一處竹林觀望。
當日,宋與詢便是在那裡設計了十一,然後從竹林中走出,悲喜難辨地凝視著她。她記得在她慘痛之中抱住她的那雙手的熟稔溫度。
露滌鉛粉節,風搖青玉枝。依依似君子,無地不相宜。
竹林依舊,那個人卻已灰飛煙滅,再無蹤影。
從最初的絕望欲死,到後來的醉生夢死,再到如今麻木如死,只敢遙看竹林憑悼,十一不曉得這是進步還是退步。
十一不覺又將手握向腰間的酒壺,旋即鬆開。
竹風依依,仿若那人依然在風裡徘徊,始終不曾離開。而他自然是不願她爛醉如泥。
可也許,他已經認不出她如今這清瘦憔悴的模樣了……
十一嘆息一聲,忽見前方山坳間隱有一縷青煙裊繞而起,忙凝了神,轉身欲走時,差點與一人撞個滿懷。
她再不料竟有人在這山野之地無聲無息侵到身後,不覺大驚,忙握住畫影,方定睛看時,竟是韓天遙。
兩個月不見,他並未見有太大變化。
一身黑衣,高而瘦,若孤松凌風而立,容色峻冷,凝視她的眸子漆黑如夜,散著霜雪般的寒意,倒也看不出齊小觀形容的落拓失意。
十一退後一步打量著他,然後唇角一彎,抱肩而笑,&ldo;南安侯,久違了!&rdo;
南安侯……
韓天遙眉眼雖是不動,眼底已有刀鋒般的銳意湧動。
好一會兒,他才淡淡一笑,&ldo;這麼說,我是不是也該稱你一聲柳貴妃?&rdo;
十一溫和淺笑,&ldo;南安侯名門世家,自然懂得規矩禮儀,君臣之道。&rdo;
君臣之道,便是如今韓天遙見她,便當行臣子叩見貴妃的大禮。
韓天遙玄衣若鐵,盯著眼前這憔悴卻依然散漫張揚的女子,忽然有捏住她脖頸,生生把她弄死的衝動。
便是同歸於盡,也比如今面對著這樣的她強。
十
一已扶住劍,笑意明媚卻出語如冰,&ldo;不懂禮數就算了!我便不信,改日在朝堂之上、眾臣之前,你還敢不拜!&rdo;
她繞過韓天遙堵住的去路,待要跟他擦肩而過,韓天遙忽伸手,抓向她左臂。
十一手一滑,待要脫身,韓天遙變招極迅捷,指掌連翻,終於握住她手腕,捏緊。
十一面色一沉,&ldo;放手!&rdo;
韓天遙捏緊,冷冷道:&ldo;我說過不會放手!&rdo;
十一冷笑,畫影劍拖出一道如水光影,映著兩人冰冷麵孔,斬向韓天遙手臂。
韓天遙眉眼不動,更不縮手,黑眸凝了冰,靜靜看著她,根本無視了畫影劍的冷冽劍光。
吹毛立斷的畫影劍輕鬆割破他的衣袖,如清風般襲向他臂膀,然後扎破面板,扎入血肉,在快要斬到他骨骼時方才頓住。
十一抬眼,正見韓天遙略帶譏嘲的眼神。他揚起的濃眉,竟不掩挑釁。
鮮血已很快順著他的手腕流淌,漫過那消融一切色彩的黑衣,他的手背便如觸鬚般飛快爬過觸目驚心的殷。紅,迅速匯作大。片,有的滴落地面,更有的沾上了十一玉青色的衣袖。
中秋時節,天氣尚和暖,她的衣袖甚薄,鮮血浸透衣料潤到他肌膚時,她甚至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