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的琴絃便迴旋起低低的嗡聲，輕柔如誰在耳邊溫柔絮語。

十一終於抬眸，眼底漸恢復原先的燦亮清瑩。她淡淡地笑著，說道：&ldo;韓天遙，我沒事。&rdo;

＝＝＝＝＝＝＝＝

嗯，美貌的十一。明天見！

☆、陵舊夢輪迴（四）

那抹笑意漾於精緻無瑕的面龐，她清美宛若誤墮人間的仙子。

韓天遙眯了眯眼，方才低眸扶起她，解開外袍披於她身上，接過她手中的琴替她抱起，輕聲道：&ldo;既沒事，就回去吧！&rdo;

十一便由他牽著她，慢慢走向澄碧堂去。

兩個人的攜手同行，大約總比一個人的黯然神傷強鉲。

聽著彼此的呼吸聲和腳步聲，緩緩行了一陣，十一的手便已漸漸暖和。

她遠眺著湖上畫舫燈光點點，忽問向韓天遙，&ldo;那年你不是很喜歡聶聽嵐嗎？為什麼連納六妾？&rdo;

她顯然還未能從祭拜寧獻太子的傷感裡步出，卻認真地問起韓天遙的舊年情。事，韓天遙的神色便不由有些古怪。

但他還是答道：&ldo;哦……那陣子我總是閉門不出，一個好友知道後帶了四個侍姬前來安慰，說什麼天涯何處無芳糙；後來聶聽嵐那邊也遣人送了兩名美姬來，說那美姬酷肖於她，可以聊慰相思。我著實氣不過，遂在她成親那日將六姬一併納為妾室。&rdo;

十一便笑起來，&ldo;報復她？不過我看她並不像這樣行。事的人。&rdo;

韓天遙點頭，&ldo;她的確不是這樣行。事的人。但自從她自甘墮。落把自己奉獻給施浩初，我便覺得我已經不認識那個自幼相熟的女子了。&rdo;

十一道：&ldo;她是為了救她的父親。&rdo;

韓天遙皺眉，&ldo;她父親被人出首貪贓枉法，甚至曾在軍糧內暗動手腳，證據確鑿，並不冤枉。我不認為我該為兒女私情罔顧道德良心，也不認為我該為這樣的貪官入京奔走，所以我只向她承諾，我會善待她的母親和兄弟，不會讓他們受委屈。她父親罪行雖重，但皇上素來寬仁，還不至於處於極刑，便是被判流配或貶黜，我亦能暗中代為周。旋照顧。但她想保住父親的高官厚祿，想保住孃家的榮華富貴，終究還是決定選擇施浩初，捨棄我。我無話可說，只能由她。&rdo;

他頓了頓，又道：&ldo;那時年少氣盛，難受之餘，也的確行。事偏頗，不肯深思。我後來才發現那兩名姬妾並非聽嵐所送，而是施浩初以她名義相送，大約是試探我的態度，也想斬了聽嵐的念頭。&rdo;

十一便問：&ldo;那你怎不退回？&rdo;

韓天遙道：&ldo;既已宣告納為側室，又怎好退回？何況山間的確寂寞，多了美人各逞才學，也便多了琴棋書畫詩酒茶這種種消遣，便不會總想著金戈鐵馬，縱橫沙場，也不會再心心念念糾結於權臣當道，良將被疏，有何不好？只是後來風。流名聲傳出，便有友人繼續送來姬妾，又有如雁詞等自薦枕蓆的，所以姬妾便越來越多……&rdo;

十一頓身看他一眼。

韓天遙亦微笑看她，&ldo;雁詞……是為你吧？你有一個師兄，一個師弟，但並沒有師妹。&rdo;

十一的眸光便轉向別處，&ldo;其實也差不多。她是我自幼相隨的侍女，跟人私奔又遇人不淑，才淪落青。樓。我嫌棄她，聽說後也不要她回來，但為她買了芳菲院，死活隨她。後來她無意發現我醉倒街頭，便把我帶了回去，日夜抱著我哭。我被她哭得不耐煩，又想著我再這麼著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