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古撫樹下,郝雲陽輕輕的推開了車丹從車內走了出去,就站在開啟的車門一旁,眼眶已經完全溼潤了,充盈的淚水壓抑不住的滴落下來,千言萬語僅匯聚成了兩個字,微顫著嘴唇:“爸!媽!”
順著郝雲陽直視的方向望去,那棵已經光禿禿的古楓樹下,石桌子一旁,兩個穿著儉樸的中年夫妻正靜靜的站在那裡,臉上透露著微笑,和郝雲陽對視著,一絲絲惹人心暖的氣息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母親李繼梅的臉頰上無聲滑落了兩行清淚:“麼兒。”
“我回來了,”
“嗯,回家吧。”
父母兒子之間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抱頭齊哭,也沒有太多惹人心傷的話語,父集郝東年輕輕拍了拍已經來到了跟前的郝雲陽的肩膀,微笑著,跟土地打了一輩子交道的父親說不出太多文縐縐的話語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很質樸卻異常溫情的一句話:“家裡前幾天釀了一缸燒酒,回去跟爸喝兩杯。”
“嗯!”郝雲陽又哭又笑,重重的點了點頭。
“那車子不開回去嗎?”母親將目光轉移到了那輛車上,眼神之中帶著無盡的欣慰,麼兒終於出息了,
“他會跟上來的。”郝雲陽也明過頭去看了一眼,王釋羽已經坐到駕駛座上了,心下了然,笑著回答了一句,站在父母中間,張開雙臂搭在了父母的肩頭上,這一刻,郝雲陽笑的很天真。
郝家在觀裡村的村尾,也是芥壩鄉最裡邊的山坳裡,郝家後門出去就是大山,在比較平緩的山腳下的幾畝土地便是父親郝東年的工作場所,種了一輩子的田地,郝東年做夢也想不到,自家的麼兒也能開上城裡人的轎車了!
父母兒子三個人在前面慢慢走著,有說有笑,加上郝雲陽刻意的調節,氣氛顯得異常活躍,幾個並不好笑的笑話說下來,也能逗得父母開懷大笑。
其實郝雲陽又哪能明白,父母的笑聲中,更多的不是因為他講的笑話,而是他的人。
兒子出息了,父母的臉上自然有光,加上後邊三四米距離慢吞吞跟著的雷克薩斯,任誰都能看出來這車子是誰開回來的了,就走在村子裡的主幹”
觀裡村是個出了名的貧困村,全村只有一輛拖拉機,兩輛破舊的摩托車,可以這麼說,自打觀裡村出現之日起到現在為止,郝雲陽的這輛車子,是進入觀裡的地界的第一輛轎車!
作為一個總人口不過七百多人的小村子,郝雲陽榮歸故里開著轎車回來的訊息就像是被插上了翅膀一般,不過短短几分鐘的時間就已經傳遍了觀裡村的每一個角落。
除了親眼目睹的人之外,獲知訊息之後又哪有不好奇的可能?以至於郝雲陽跟父母一起剛剛回到家門口,讓王釋羽把車停到隔壁馬叔家挪開拖拉機後空出來的空地時,浩浩蕩蕩的村民已經不期而至了”
“雲陽啊,這車子值不少錢吧?”最先湊上來的是平日裡跟母親李繼梅關係不錯的王嬸,從小對郝雲陽也還算不錯,王嬸身上穿著的是一件紫色印花的棉襖,上頭還縫著不少顏色不一的補丁,黝黑的臉上正掛著笑,有些羨慕、有些高興又有些嫉妒的複雜情緒幾乎沒有絲毫的掩飾。
“呵呵。”看著王嬸,都雲陽謙遜一笑:“三十多萬四十萬不到吧。”
“哇,夠在咱鄉里起兩棟小洋樓了!”王嬸一臉驚詫的撥出了聲:“那飼料廠老闆的車子聽說才十來萬呢!”
“雲陽,這兩年在外頭做什麼生意呢?這麼賺。”別嫂拉著自家還在上初中的小兒子圍了過來,問:“你阿棟哥還閒在家裡沒事做呢。做你那生意本錢多嗎?過了年,你帶你阿棟哥出去外頭見見世面?”
“這個”郝雲陽苦笑了,正準備開口委婉一些的打消劉嫂的念頭,只聽到轟的一聲,一群留守在家中的大姨大媽們已經把郝雲陽圍的水洩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