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打了湯煦兩遍電話都是無人接聽。
他很少能看見許嘉言比他還早回house,高興地問:“師兄,你今晚沒吃飯嗎?”
許嘉言對他招手,又說:“你過來。”他叉了碟子裡的義大利麵隔著流理臺餵給林清吃,問道:“味道怎麼樣?”
林清乖乖地吃完嚥下去,表情誠懇又認真說:“好吃。”
許嘉言把叉子丟到碗裡,說:“林清,我把糖當成鹽放進去了。”
小宅男:“…好…好吃。”
許嘉言盯著他,語氣絲毫不見高興,說:“那你把它給我吃完。”他才剛說完,就看見林清真要過來端碟子,許嘉言壓了一天的火氣終於升上來,說:“你就這麼聽我的話?”
林清壓根就不知道他師兄為何突然這麼大火氣。他看著師兄支支吾吾想說話,可是又不敢問。
許嘉言說:“我真是最討厭看你這副樣子。”
林清被他師兄一句話嚇得怔住動都不敢動。
“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你會做太赫茲實驗是因為你在國內大學裡面就已經和你當時的導師研究過這個課題,論文都已經發表過了卻一直在我面前裝什麼都不懂?寫實驗報告以你的嚴謹根本就不會出現單詞拼錯。”許嘉言從流理臺那邊走過來,看著這個比他矮一截的人又說:“你不願意把實驗資料寫錯,所以就寧願寫錯單詞。我要是記得沒錯你比我小兩級,現在卻已經成了我研一的師弟。”
林清說:“我…我…我…”
許嘉言低頭看著他,說:“別我了,我聽著煩。”
他許嘉言什麼時候對一個陌生人這麼好過,就算是高中同校過的校友,那麼多年都不聯絡的人僅僅是給他發了一封郵件,還想了半天記起這麼個人,聊了一些話知道他過來的航班。就隨手回了一封說他那天正好要去機場送人,作為師兄接他去學校。
他那麼多事情要忙早就把這封郵件忘得一乾二淨,等到了才想起來這麼個同系同專業的師弟,發郵件過去問。
那邊卻回過來說還在機場。
許嘉言打電話給他,態度實在是不好,他真是不明白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竟然在機場等他過去從中午等到晚上。
到機場見著了林清又好氣又好笑,看到他過來一直結結巴巴想說感謝的話。
許嘉言平日裡最煩這種看人都不敢抬眼睛的人,跟這種人說話累相處累。他一直都是心高氣傲的人,大學二年級不懂事還因為和這種人鬧了矛盾打架,被許清樹懲了家法。
不和他仔細相處只覺得他笑容多性格好,其實他真的脾氣差。他都已經這麼忍著林清,看著跟個小呆子一樣,跟在他身邊不出聲的時候也沒有存在感,他閒著無聊逗他說話,也是一個樂子。
他在國內的導師被爆出學術造假都傳到這邊來了。
造假論文就是太赫茲實驗理論新發現的應用,課題帶的學生裡面,可是有他林清的名字。
許嘉言掏出手機翻到前天才出來的學術造假新聞遞到林清眼前,說:“你自己看。”
林清要從衣服口袋裡掏眼鏡出來,一隻手剛伸進口袋,許嘉言不耐煩說:“戴什麼眼鏡!就給我這樣看。”
林清被吼得一哆嗦,拿著手機仔細看新聞,上面說國內S大物理系黃教授被實名舉報涉嫌抄襲學生論文,而那個學生,就是林清。
許嘉言虎著臉說:“你怎麼這麼呆,啊?在哪都被別人欺負,還是不是男人?”
不等林清回答,他師兄又說:“你別給我說話,不然我又得被你氣死。”
許嘉言想都不用想,林清肯定會回答“是。”
林清突然就開竅明白過來他師兄為什麼會發脾氣了。他說:“師兄,你別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