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奈何的安慰她:“好,不穿衣服,蒼蒼,把被子蓋好,要不然還會著涼的。”
蒼蒼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把臉蹭到他的胳膊上:“阿婆,我頭暈。”
蕭煥頓了一下,在床邊坐下,伸手把她臉上的亂髮拂到耳後:“蒼蒼,乖,把我的手放開,我要去拿藥給你,頭才會不暈。”
蒼蒼癟了癟嘴,耍脾氣一樣的把他的胳膊抱得更緊:“不要!”
蕭煥知道她因為不舒服,有些蠻不講理,半哄半騙的把手從她懷裡抽出來,先哄著她把他帶來的那碗生薑水喝了,接著寫了藥方交給店小二去抓藥,仔細說明了各種藥材所需的成色。
他自己去打了盆冷水,用浸了水的布把蒼蒼的額頭手腕和小腿都包上,等小二把藥抓回來後,又親自用火爐煎藥。
蒼蒼身上的溼布每隔一會兒就要換一次,藥煎好了之後蕭煥哄著她喝下去,又哄她多喝了些水。
大概是因為熱,蒼蒼睡覺十分不安穩,蕭煥還要時不時的把她伸出被褥的手腳塞回去。
這麼一直到後半夜,蒼蒼終於退了燒沉沉睡去,她的人也變成了一隻八爪魚,牢牢的抱在了體溫向來偏涼的蕭煥身上。
溪水環繞的小村莊,麥穗的清香一直送到村裡來,槐樹下阿婆慈祥的笑,阿婆總是那麼好脾氣,一天到晚被她粘著也不會生氣,她生病的時候,阿婆就把她摟在懷裡整晚的看著她睡覺,阿婆還會做甜甜的桂花糖,一層桂花一層糖,放在罐子裡,用指頭沾了,放在嘴裡甜甜的……
從夢中醒來,蒼蒼咂了咂嘴,沒有,嘴裡沒有甜甜的味道,反倒有些澀澀的藥味。她試著睜開眼睛,滿眼的紅光,有些陌生的陳設慢慢清晰了起來——她是在杭州的一家客棧裡,不是在童年的家裡,也不是在阿婆身邊。
把目光轉了轉,她這才看到被她死死抱住身子的那個人的臉。
蕭煥躺在她身邊睡著,背半彎著,頭就枕在床架的硬木上,完全遷就著她惡劣的睡姿,手臂環住她的肩膀,把錦被的邊緣收攏,以免涼氣侵入。
從蒼蒼這裡看過去,正好可以看到他長長的睫毛投在臉上的淡淡陰影。她又側了側頭,看著光線照在他的臉上,像是會跳躍一樣,散出白色光。
覺察到她醒了,蕭煥睜開眼睛,就看到蒼蒼一雙亮亮的大眼睛盯在自己臉上。
他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燒退了。”
蒼蒼依然盯著他的臉,也沒有放開抱著他身體的手臂的意思,沉默了一陣之後,突然開口:“我夢到我阿婆了。”
蕭煥笑了笑,深黑的瞳仁中有柔和的光:“睡得好嗎?”
蒼蒼點了頭,算是回答了他的問題,接著說:“我五歲前,都是在老家和阿婆住在一起的,阿婆是我孃的娘,我從來沒見過我娘,阿婆說我娘出遠門了,其實我知道,我娘死了,我看到阿婆揹著我偷偷地看著我孃的留下的衣服哭。我從出生後到五歲,一直都沒有見過我爹。我什麼都沒有,就只有阿婆,村裡的小孩罵我是沒人要的野種,我就跟他們打架,打到再也沒有人敢罵我。”
“原來你小時候就這麼厲害了。”蕭煥笑著,輕輕的插話。
“那是當然!”蒼蒼立刻高興起來,呲牙咧嘴的衝他笑:“敢笑話我的人就要小心捱揍!”她笑了之後,看著蕭煥:“想知道我為什麼那麼討厭跟你成親?”
“不是因為你只是不想和人成親?”蕭煥笑。
“是有點這種原因,”蒼蒼毫不在意的承認:“當然,也有些別的原因……如果不是你的話,別人說不定還可以。”她的神情是少有的認真:“我從很小的時候就發誓,長大如果嫁人的話,一定要嫁一個我很喜歡,他也很喜歡我的人,然後跟他一起,天天過的都很高興。我不想跟我爹我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