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聰明人,怎麼會做這種糊塗的事!”
不無惋惜之意。
“我不是存心傷害她的。”沈冬生無法為自己辯駁。
“想來也是。只是,我聽說女方不僅漂亮又聰明優秀,跟你極相配,你怎麼會……”
“校長……”沈冬生只能苦笑。
“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問,這種事本來就沒道理。”校長比個道歉的手勢。“不過,沈老師,雖然道理上,也不能說你有什麼過錯,可是我們這社會對這種事還是很敏感。大家總是同情脆弱的那一方。這件事情鬧開了,對你絕對沒有好處。”老校長看起來古板,但頭腦十分清楚,理智分明。
沈冬生也明白這一點。
“其實事情不管怎麼鬧,總會過去。就怕對方不肯罷手,鬧到媒體、鬧到上頭,到時候我還是不得不處理。與其如此,何必去挨這一番折騰。”
校長娓娓相勸,有她的考量。沈冬生自然也明白。照理說,男女分手平常不過,但儒家社會將男女之間看得曖昧隱諱,他合該受批評攻擊,然後丟工作。但到底說,他並沒有結婚,如果爭到底,也站得住腳吧,只是,就如校長說的,那樣鬧到多不堪?又何必!
校長繼續說:“倫道高中在徵求美術老師,我跟顏校長有點交情。怎麼樣?我介紹你過去好嗎?”
沈冬生是要負道義上的責任沒錯,但校長也明白若就這樣解聘他也沒道理,所以先替他找好出路。
只是,“倫道”遠在島尾那一端,沈冬生若去了,到時徐夏生復學,一個在南,一個在北,隔得比萬里長城還要遠。
“謝謝校長。能不能讓我考慮?”沈冬生無奈又苦笑。
“我知道『倫道』是遠了一點,不過,這是最好的解決方式。相信我,沈老師,我到這年紀,什麼事沒見過——”她搖搖頭,“唉!你就好好考慮吧。”
“謝謝。”老校長是好意的,沈冬生再次道謝。
只是,倫道……他彷佛瞧見寂寥的南方天空。
“怎麼樣?校長怎麼說?”沈冬生一出來,蔡清和迫不及待便拉著他到操場,躲在樹蔭後,不想被人聽見他們的談話。
“她打算介紹我到『倫道』。”
“啊!?”蔡清和呆一聲。“那不在南部尾了?怎麼會這樣!”
“其實已經算不錯了。她還肯替我介紹。”沈冬生已經笑不出來,連苦笑也擠不出來。
“可是這樣一來……嘖!她也真做得出來,實在太狠了!”蔡清和悻悻地咒一聲。
知道他指的是唐荷莉,沈冬生說:“這本來就是我該付的吧,算代價。其實,荷莉算是很有風度的了,沒有歇斯底里大吼大叫,沒有演尋死的鬧劇,更沒有上門理論嚷嚷——”
“這樣還叫有風度?”蔡清和不以為然,“真要有風度,就乾脆成全你,做得漂亮一點。把你發貶到邊疆,那算什麼!?”
“其實到『倫道』也沒什麼不好。只是……”
“到時候你跟你的什麼生一南一北的,那才真的是好!”蔡清和翻翻白眼。說:“唐荷莉的目的就是這樣吧?”
“也許吧。”沈冬生也不確定。唐荷莉也許不會預料到這麼遠,但她也不會是好意就是了。
“你打算怎麼辦?辭職嗎?還是去『倫道』?”
“不知道。”答得乾脆。
“我有些同學在國中教書,我幫你問問,看有沒有其它路子。”
“謝了。”如果可能,他還是希望留在此地。“倫道”代表的不只是“遠”,還有“重新安頓”,他必須放棄這裡的一切,太累人了。
當天晚上,他接徐夏生回去;一上車,徐夏生便遞給他一張A4大小的紙張。
“她寄這個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