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段時間他經歷了什麼,總之聲音異常嘶啞,還有些悠長。搭配著直勾勾地望過來的眼睛,有種故作的神秘,但更多的還是詭異感。
陸亦然不禁打了個寒顫,打到一半,生生忍住了,「你指的是誰?」
「就是貓大仙啊。」
不出他所料,嫌疑人果然還是之前的那一套說辭。只是這一次,他又做了更加的細化。
「她又出現了,就在前天,醫院的病房裡。」
「她穿著一件黑色的斗篷,整個人都被黑色牢牢地包著。」
「我很害怕,很著急,但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慢慢地朝我走過來,靠得近了,我才看見她的整張臉都變成了貓臉,牙也變得很尖,像地獄裡爬出來的厲鬼。」
「她明明還沒有長出尾巴,但對面的牆上卻一直有長長的影子在來回舞動,眼看就要甩過來,纏到我的脖子上了。」
「尾巴?」
乍一聽是有些可怕,畢竟午夜的醫院病房確實很容易成為恐怖片的取景點。
但這種諸如「尖牙」、「尾巴」之類的補充,不是重度中二病,就是因為精神疾病而產生的幻覺。當然,他現在這樣的,顯然是後一種的情況居多。
退一萬步講,就生生套他自己的理論,也是沒有辦法說清楚的。移魂入殼這種功法顧名思義只能改變靈魂的歸屬,何談對肉身的改造。這種離奇的設定,怕是某江的小說作者都不敢寫,因為很難自圓其說。
何況程歡已經解釋過了,「遺體之所以會自己立起來,其實只是因為貓的毛皮上面帶著靜電而已。」
把科學理論照搬一遍,陸亦然也不想跟他再繼續糾纏,「所以不要自己嚇自己了。」
「你只需要交代案發那天晚上做了什麼?」
「事後,你又把屍體運到了哪裡?」
照之前的推論,他應該只是一個慣偷,面對突發的命案,本不應該還能那麼冷靜地處理了現場。
何況他當時在看到遺體立起來的「異象」之後就已經被嚇傻了,又如何還能做後續的事情。
陸亦然也只是猜測,然而嫌疑人卻全無配合的意思,只是突然撲倒在桌面上,聲音也一併壓下去,顯得有些悶,「所以這些也都是報應。」
「但她卻把芽芽帶走了。」
「芽芽?」
「帶走了?」
和精神病人沒法講道理,一時間拿不準這是真話或者錯覺,陸亦然只好下意識地朝季和看了一眼。
「是劉涯嗎?」
嫌疑人看似在打光棍,但據這些天的調查顯示,他有一個前妻,或許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吧,總之兩人現在離婚了。
女兒劉涯眼下被前妻帶著,15年出生的,現在還不滿5歲。
「應該是。」
但實在沒法相信這人的話,季和應了一聲,便也出來給芽芽的媽媽打電話了。
陸亦然也跟著出來等,幾秒以後,就聽到了她的聲音。
那邊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總之聲音聽著很急,還不等他們簡要說明來意,就已經快要哭出來了,「我們芽芽真的不見了。」
「我一直找到現在,但還是沒有找到。」
後面便是一大串帶著急促的哭音,依稀還有責罵她前夫的話。再之後,季和結束通話電話,臉色也一秒切成嚴肅,「失蹤兩個小時了。」
原來這嫌疑人雖然在很多時候都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但之前和小女兒的關係一直都很不錯。後來雖然離婚,也會每月出一部分撫養費,或者給她買些衣服、小零食。
小孩子也念舊,得知他生病,最近也一直鬧著要去看。媽媽不同意,小孩兒又倔強,難免有些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