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地撲過去接藥,少主大人手一抬,我就撲了個空。只一愣神的功夫他就抬腿進了門,把藥碗放在了桌上,姿勢瀟灑無比地坐進了椅子,然後“唰”地一聲展開了摺扇,衝我一笑:“小姑娘,藥碗太燙,你拿不住的。”
他有這麼好心,天都要下紅雨了!
不過,這人在耍帥方面還真是很在行啊。剛才那套“強行進入別人房間”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還順帶展示了瀟灑挺拔的身姿……不知道私下花了多少時間練習吶。
難怪你功夫不如益西嘉措,是心思都花到別的地方去了吧……
我一邊在心裡大肆惡意地編排著歐陽少主,一邊磨磨嘰嘰地走到唯一剩下的椅子旁坐下,盯著那碗藥開始做心理建設:
它很好喝很好喝很好喝……(以下省略一千字)
“這藥真的有那麼難喝嗎?”
“廢話!不信你試試!”
完全沉浸在這解藥帶來的愁雲慘霧中的我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被我吼的人是目前掌握著我身家性命的歐陽少主……慘了。
他卻輕笑了起來,“小姑娘果然勇氣過人……”
我已經懶得分辨這話是褒還是貶了,反正最多四十九天,忍忍就過去了。
想著早點喝完早點打發走這位大神,伸手碰了碰藥碗試溫,立刻被燙了回來,還真是……很燙吶。忍不住好奇地看向少主正輕搖摺扇的右手,看起來行動自如,完全沒有受傷的樣子……我可以把原因歸結於他天生皮厚嗎?
頭上忽然被摺扇重重敲了一記,“小姑娘又在胡思亂想什麼了?”
“沒,沒有啊!”
他微微一笑,伸出左手抵在藥碗外側,片刻之後便有絲絲白煙自他掌心冒起,藥湯麵上升起的熱氣隨之漸漸消散,片刻之後他收回手,笑道:
“現在可以喝了。”
伸手一摸藥碗,剛才還熱得發燙的地方此刻竟然已經只是微溫,恰好是藥湯適宜入口的溫度了。呃……這人的功力真的會比益西嘉措差那麼多?
我咬牙閉眼,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都史番外預留
【始】
朔風吹雪,燭暗夜寒。
華貴的純白氈帳中立著四根圍金雲紋的柱子,十數根足有小兒手臂粗細的牛油巨燭“吱吱”地燃著。
“嗤”地一聲之後,傳來了皮革被灼焦的糊味,與原本就瀰漫在帳中的淡淡血腥混在了一起……
巴音掀開帳門之時,撲面而來的便是這樣一種讓人連頭髮根處都會直沁冷汗的味道。
不,真正讓他打從心底顫慄的,與其說是氣味,倒不如說是此時正站在帳中擦拭著手中鋼刀的那一位,臉上所流露出來的那種神情。
他自少年時起便加入軍中,跟在王罕身邊東征西戰,更為殘忍的情景也見得多了。
只是……
此時仰面躺在地上的那具屍體,在不久之前還是這帳中頗受寵的女奴。
黃昏時分,她以有機密要事為由將他呵斥了出去。
他早已是年輕將領中位階最高之人,居然被一名女奴呵斥。雖然礙著主人的面子不便發作,心中卻仍是氣惱,出帳便尋人飲酒去了。
直至片刻之前,帳中親衛奉命來尋他,沒料到帳中竟是這樣的場景……
“巴音,你來了。”
淡然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心中一驚,迅速收回目光,俯身行了一禮。
“都史少爺。”
身為王罕大汗唯一的孫子,克烈部理所當然的繼承人,此時站在他身前的這名二十歲的英俊青年,便是他的直屬統領,也是他早已決定追隨之人……
王罕大汗年事已高,獨子桑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