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又復伸手搭了搭脈,轉頭同韓小瑩說:“小丫頭既能醒過來,已無大礙,只是體內尚有餘毒未清……”話音頓了一頓,才回過頭來跟我說:“……只管在此安心調養便是。”
餘毒?我以為自己是生病來著……
在我昏睡的這段時間裡,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事情?
怔忡間似乎聽到有人嘆了口氣,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韓小瑩扶抱著坐了起來,緊接著藥碗就被塞到了手裡——
“喝!”
捧著手中氤氳而苦澀的藥湯,小口小口地喝著。
朱聰和韓小瑩在一旁有一搭沒一搭地同我說著這段時間的事情。
原來此次疫病並未在嘉興城中大規模流行開來,前前後後染病之人只不過百來十個,早早地被隔離了開來,又有東邪西毒聯手研製出來的方子,除了被那兩位挑出來試藥的人很是吃了點苦頭之外,倒是一個一個地慢慢都痊癒了。
據說是那樂少東唯恐仇人不死,在致病之物中還加入了某種取自苗疆的劇毒,而人算不如天算的是,它恰好大大剋制住了疫病的傳染性,所以並未造成太嚴重的後果。
我是唯一的例外。
樂少東加進去的罕見劇毒貌似引發了體內另一種潛藏的毒物,跟著病一起發作起來,然後我就差點被掛掉了……
問題是我再怎麼努力回憶,也想不出來自己是打哪兒惹上“另一種潛藏毒物”的。
跟歐陽少主在一起混了這麼久,我還以為自己都要對毒免疫了,畢竟,有他在邊上中毒機率怎麼想都會很低才對……
只是朱聰一提到這個就一臉皮笑肉不笑的德性,我也不好在這上面再多問什麼,留著以後問某人好了。
說起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
雖然隱約覺得這氣氛有什麼地方不對勁,躊躇了一陣子,我還是硬著頭皮問出了口:“二師父,歐陽,歐陽他……”
忐忑不安地等了片刻,才聽朱聰咬著牙一字一頓地道:“他好得很。”停了一停,又複道:“此事……我兄弟定然要替你討回個公道!”
不知怎地,聽到他那口氣,我忽然有點莫名的心虛……
樂少東已經掛了,那“討個公道”這種事情……是打算跟誰討,怎麼討來著?
門外突然隱隱約約地傳來了喧譁之聲,我好像聽到了柯老大的大嗓門,還有……
朱聰突地冷哼了一聲,一轉身一抬手,運指如風地“啪啪啪”地連點了我渾身上下至少十八九處穴道。
於是我直挺挺地摔回床上,被笑意盈盈的韓小瑩一把塞回了被窩,而後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朱聰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這,這又是在唱哪出戏?
喧鬧的人聲愈來愈近,最後止步於門口,聽上去像是被朱聰攔住了?
“我家徒弟剛打閻王爺手裡撿了條小命回來,此時實是費不得心神,歐陽公子請回罷。”
歐陽?我心裡突地一跳,緊接著便聽見熟悉的清朗男聲響了起來:“二師父……”
“我兄弟可當不起歐陽公子如此稱呼。”朱聰冷哼了一聲,“歐陽公子家學淵源,武功高強,人才樣貌無一不是上上之選,我江南七怪本事低微,調~教出來的徒兒亦是口拙心笨,萬萬高攀不上,還請另擇良配,議親之事就此作罷……”
“此事確是我對她不起,定會有個交待,只是……二師父,容我先見她一面可好?”
外間忽地靜了下來。
朱聰長嘆了一聲,才徐徐道:“歐陽公子,我兄弟並非蠻橫不講理之人,只不過……唉,事到如今也不必瞞你了……她雖是撿了條命回來,卻已是口不能言,面容盡毀。歐陽公子是見慣美色之人,不妨捫心自問,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