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發誓,就算拼了老命,也要保護寶寶。
正在這時,衛紫衣已經慢慢地站了起來,他的目光雖然很憔悴,但仍然很清、很亮。
謝靈均大笑,道:“衛紫衣,你難道還能施功?”
衛紫衣淡淡地道:“我只有一隻手能動,不過,劍只用一隻手就可以了。”
謝靈均冷笑道:“可是你絕不是我的對手。”
衛紫衣淡淡地道:“不錯,我現在不是你的對手,可是我有一條命,你可以不相信,但是我告訴你,我有法子和你一起死,就算你殺了我,你也一定活不了。”
他的聲音有說不出的自信。
謝靈均的臉上忽然沒有了表情。
謝靈均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他從不會輕易地對一件事做出決定。
就目前的形勢來說,是戰,還是不戰,是一個頗費思量的問題。自己現在手中已有刀,相信現在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都絕不是自己的對手。
自己這邊,尚有邱氏兄弟兩個助手,而對方,方自如、席如秀已經很疲倦,秦寶寶就算有些花樣,但他畢竟是小孩子。
衛紫衣的功力恐怕還沒有恢復一成。
以實力來看,自己這邊,佔了絕大的優勢。
但是他又想起張真人的話來:“如果你僅從武功上去判斷一個人,那你就錯了,人的精神力量往往是不可思議的。”
一個連螞蟻都不敢殺的女人,為了孩子可以面對一頭餓狼,一個瀕臨絕境的人,往往會使出比平時大許多倍的力氣。
如果自己衝上去,那麼接下來的,必將是一場生死之搏。
在死亡的關頭,一個人究竟能生出多大的潛能,這是誰也料想不到的。
謝靈均不禁有些躊躇。
不過,目前無疑是除掉衛紫衣的一個絕好的機會,放棄這個機會,也許自己一生都會覺得可惜。
想到這裡的時候,謝靈均的嘴角泛出一絲冷酷的笑意。
然後他握緊了刀,一步一步向廟門走了過去。
一步、兩步。
空氣彷佛凝固住了,就連肆虐的寒風也悄悄靜止。
只有粗重的呼吸聲。
有人在笑,是銀鈴般的那種笑聲,笑聲爽朗、恬靜。
或許只有美麗的女人才會有這種笑聲。
在這個漆黑寒冷的冬夜中,一個普通的女人絕不會出現在曠野中的。
謝靈均停下來,循著笑聲看過去,除了如霧的夜色,他什麼也看不到。
可是他也冷笑,道:“閣下既然有膽子笑,為何不現身?”
女人笑道:“你稱呼女人應該叫小姐才對,稱呼男人才叫閣下,難道你師孃連這規矩都沒有教給你嗎?”
謝靈均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被人恨過,被人怕過,卻從來沒有被人嘲笑過。
女人又笑道:“你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生氣了,一個男人可不要經常生氣,生氣是女人的權力。”
謝靈均的身子忽地動了,如脫免,又如閃電,他已經從笑聲中判定了方位,他絕不會判斷失誤。
刀光閃動,帶出一道眩目的光暈,世上很少有人能接住這一刀的。
可是謝靈均忽然急翻身,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身法將身子牢牢地釘在地上。
他的胸膛因憤怒而不停地起伏,他寒聲道:“如果你是個君子,為何不出來和我交手,為何要用‘翠寒瘴’?”
這時大家才看清楚,謝靈均的身前一丈遠,有一縷淡淡的青煙。
如果謝靈均不能夠及時收足,就會撞入這道煙霧中。
“翠寒瘴”是一種可怕的毒霧,只要聞到一點點,就算是一大象,也會軟得像一灘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