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道:“我現在懷疑寶寶是不是真的十三歲了。”
寶寶笑道:“我已有六十多歲啦,咳!咳!”
地做了一個老氣橫秋的樣子,引得兩人鬨然大笑。
屋外田靖之又道:“久聞方自如是個英雄,卻為何不敢出來?”
寶寶一拉方自如的衣袖,兩個人出了房門。
不知有多少差役圍在門口,手上的火把將四周照得如同白晝。
一見方自如和秦寶寶出來,從拿火把的差役身後,忽然站出一群弓箭手,鋒利的箭頭指向方自如和秦寶寶。
田靖之官服儼然,揹著雙手冷笑道:“方大俠好身手、好膽色,面對弓箭手環伺而不驚。”
他並沒有將小小的秦寶寶放在眼中。
秦寶寶叫道:“我也是在弓箭環伺之下,也面不改色,那我算不算好身手、好膽色?”
田靖之冷眼看去,道:“久聞江湖出了個天才兒童秦寶寶,一定是你了?”
秦寶寶一挺胸:“我就是你小爺。”
田靖之看著寶寶手中的漆盒,道:“你們勾結張乘風,盜取貢品,如今人贓俱獲,還有什麼話說?”
忽聽一人朗聲道:“人犯在哪裡?”
田靖之視之,見一人身著白衫,從遠處緩緩走來。
田靖之道:“閣下何人?這裡正緝拿人犯,閒者莫問。”
那人道:“在下是巡按座下捕快蘇護玉。”
寶寶悄聲對方自如道:“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方自如微微點頭。
蘇護玉緩緩走至,道:“田縣令辛苦了。”
田靖之淡淡地道:“盜取貢品,該當死罪,蘇捕快以為如何?”
蘇護玉道:“事實未清,不可擅動,田縣令將這兩個人交給我就是。”
田靖之壓聲喝道:“我是本縣縣令,在我的地方,諸事皆可做主。”
蘇護玉森然道:“我奉巡按大人之命,諸事皆可便宜行事,此事已驚動巡按,豈是一個縣令可擅管。”
田靖之恨恨道:“那好,此事就由蘇捕快處理。”
他揮手一招,弓箭撤下,人群退去。
等到人群走盡,方自如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寶寶道:“他千辛萬苦得來的玉,怎麼會不要?這塊玉一定是假的。”
蘇護玉已見過那塊玉,便道:“玉是真玉,也很名貴,但一定不是田靖之所要的玉。”
方自如點頭道:“不錯,這塊玉雖珍貴,但田靖之沒有必要花那麼大的代價得到它。”
寶寶道:“那我們去找玉工,就是那個發現這塊玉的人,或許他會知道真相的。”
蘇護玉道:“那名玉工叫卞採和,就住在藍田村。”
※ ※ ※
卞採和這一天從外面回來,發現家中多了一位客人。
這是一個年輕人,穿著一件像火一樣鮮紅的袍子,長長的頭髮又黑又亮,一雙眼睛竟比秋水還要有神。
鮮紅的袍子襯得他面板雪白,他斯文有禮的態度更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卞採和見過許多有身份、有教養的年輕人,但從沒見過喜歡穿紅衣服的年輕人。
紅衣年輕人手中提著一個紅色的包袱,似乎有流體正從包袱中滲出來。
卞採和一看見那種流出來的流體,臉立刻就白了。
因為那竟是鮮血,人的鮮血。
包袱中會有些什麼?卞採和簡直連想都不敢想。
年輕人坐在卞採和慣常生的椅子上,臉上盡是盈盈的笑意。
他在笑的時候,眼睛卻不笑,一點都不笑。
而是絕對的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