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麓城,使得父王十分不悅,偏生戲陽脾氣倔強,定說非鎮南王不嫁,惹得朝野上下議論不斷。在大臣們無數次上書要求為戲陽公主重新選定駙馬之後,他終於忍不住,留了一封書信給父王便喬裝潛進了錦繡王朝,只為探察一下,鎮南王到底是得了什麼樣的急病。
想到這裡,他冷冷一笑,諸多跡象看來,鎮南王並無疾病,而這個女人……他站起來走到她身邊,當年幾次交兵,她總是一襲烈火般鮮豔的珊瑚紅戰袍,手持勁弓,箭無虛發,哪怕是最混亂的戰局,她也始終與鎮南王保持極近的距離,神情間頗為迴護。
而四年前,她在錦繡銷聲匿跡,夙砂國最好的密諜費盡心力調查也僅僅得知她消失是因為鎮南王調派她出去做一件極為秘密的事情,而近日她突然出現,是由鎮南王手底最信任的兩員大將親自護送進城,送回都尉府的,而稱病四年不出王城的鎮南王也數次親自前去探望,看得出,付一笑對鎮南王來說非常重要。
四年,那正好是鎮南王和戲陽定親的一年。
只是查不出夏靜石到底調派付一笑去做了什麼秘密的事情,也不知道這四年背後,是什麼使得夏靜石藉口舊疾反覆,始終不願履行當時的聯姻之諾?
一笑在顛簸中醒來,睜開眼看到車頂時,立即回想起遭遇的一切,一骨碌坐起身來。
從都尉府出來,她準備去集市僱馬車,為了節約時間,她穿了一條從前走熟的巷子。被夏靜石的視線燙到的背還在疼痛,痛得她幾乎流出淚來,她眨了眨眼,若雪影在,又要罵她沒骨氣了吧。
忽然聽到一個男人問:〃小姐,僱不僱車?〃未及看清說話的人,一陣異香異氣的煙瘴撲面而來,失去知覺前,她清楚的聽到一個驚喜的聲音說:〃抓到她了!〃
〃是你太過鎮定還是藥效未退?你的表情不像一個俘虜。〃旁邊一個男聲嘲弄地說。一笑微微一震,迅速向他看去。
雙手環胸靠著車廂壁懶散而立的男人,一身黑色團花錦袍,敞開的前襟是一片古銅的結實,在燭光的淡和中,俊雅的面龐有種邪惡的美,烏瞳深幽邃亮。
一笑手指不自覺地緊握成拳:〃鳳隨歌!〃
見她一眼便將自己的名字道出,鳳隨歌的濃眉驚訝地挑了挑:〃不愧是鎮南王的女人,記憶力真是不錯呢!〃
一笑反而鎮靜下來:〃我不是他的女人……倒是你,堂堂夙砂國皇子,跑到我錦繡王朝境內,抓了鎮南王營的軍將,唔,光聽上去就很不簡單呢。〃她暗自活動著麻痺的手腳,餘光瞟向不遠處晃動的車簾。
鳳隨歌打了個響指,成功牽回她的注意力:〃如果你夠聰明,就不要想逃走,車外的三十個隨行都是夙砂最強悍的勇士,而你,沒有弓箭在手便是一個廢物,付一笑!〃最後三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
在一笑的眼光落到他身上的時候,他肩上的疤痕似乎又隱隱地痛起來。
曾經有一場十分艱苦的戰役,他幾乎能夠擒下夏靜石,就是因為眼前這個女人,他不僅受了重傷,還損失了三員護衛,他永遠記得那雙獸般銳利的美麗眼睛,在他中箭落馬的一瞬,閃出了驕傲與嘲弄的神色。
就憑你也想傷害他,她的眼睛如是說。閃閃發光的眼,像是夜空的天狼星。
回到營地,隨軍的醫官從他肩上挖出的箭簇上,刻著一個小小的笑字,他氣得幾乎掀了王帳,這個可惡的女人,連射出的箭都會刺人嗎。
很久以後鳳隨歌才知道,是他誤會了,箭簇上刻的是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叫做,付,一,笑。
回過神來,一笑正有趣地看著他。〃皇子的眼光在凌遲一笑。〃她甚至不知死活的繼續撩撥他,〃我們有過節?〃
他臉頰不自然地抽動一下,探手從懷裡取出一個香囊,擲進一笑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