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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氏所說的每一個字都猶如利刃般剜進巴圖布赫的心臟,他震動過甚,垂眸看著襁褓裡一動不動的嬰兒,雙手微微顫抖,動了動唇,似乎想要開口,卻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阮氏將嬰兒重新抱進懷中,剛止住的眼淚又籟籟地流得滿面。“寶珍受不得一丁點兒的刺激,大汗還是先請回吧。”
此時的巴圖布赫仍如驚雷轟頂一般,好半晌也說不出話來。他伸出手,想要去碰碰那嬰孩,不過阮氏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蘭芝見狀,連忙上前道:“大汗,娘娘這會需要好好休息,如果您想見孩子,奴婢等會兒就去給您抱去。”說完這話,她便向春華和冬梅遞了一個眼色。
春華冬梅這會也是眼淚汪汪的,連勸帶請,一左一右將巴圖布赫讓出了大帳。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傷心,卻又不敢出聲,只是安安靜靜地做好自己手中的事。
孩子的哭聲很小,皺巴巴紅通通的模樣惹人心疼。蘭芝小心翼翼地給孩子洗澡,又讓乳孃給他餵奶,哄他入睡。
孩子睡沉了以後,蘭芝才走到阮氏的身旁,瞧著她懷裡的襁褓,輕聲勸道:“夫人,把孩子交給奴婢吧。”
阮氏擦了擦眼淚,抬頭問道:“你要把這孩子怎麼辦?”
“這。。人死不能復生,奴婢當然要把他。。。”蘭芝的語氣有些遲疑,實在是不忍心從自己的口中說出那兩個字。
阮氏聞言,下意識地將手中襁褓往懷裡緊了緊,微微搖頭道:“母子連心,怎麼也要讓珍兒看一眼才行啊。要不然,等她醒過來,見不著孩子會傷心的。”
蘭芝聽得心頭又是一酸,跟著道:“夫人,依奴婢看,這孩子見還不如不見,格格剛剛從鬼門關裡逃過一劫,若是再因為這件事傷心,身子未必能承受得了。”
“你的意思是要瞞著她?”阮氏略顯意外道:“這怎麼能瞞得住?”
蘭芝重重地跪在地上,低下頭道:“奴婢該死,奴婢本不該說這樣的話。大夫當初診脈時,也不敢完全肯定,格格懷得一定是雙胞胎,他只說是有可能,有可能而已。”
“所以呢,你要大家一起扯個謊話來騙她。”阮氏說這話時,聲音微微發抖,不知是因為生氣還是心痛。
這會,大夫前來檢視,阮氏見狀,忙吩咐蘭芝起來,跟著道:“大夫,您趕緊看看,珍兒她什麼時候能醒?”
大夫點了點頭,忙把手往爐子前哄暖,隨即上前診脈。足足有一盞茶的功夫,他都沒出聲,只是蹙著眉,暗暗嘆氣。“娘娘的脈象虛弱,她的元氣大傷,恐怕一時半會還醒不過來。”
“老夫先開個方子,你們按著藥方配藥,每天早晚喂她喝一碗。每兩個時辰,幫她翻身擦一次背。切記不能讓娘娘受涼吹風。”
蘭芝一一記下大夫的交代,繼而望向阮氏懷中的襁褓,再次開口道:“夫人,把那孩子給奴婢吧。”
阮氏猶豫了好一陣,方才鬆開了手,一字一句認真道:“你要好好安置他。”
蘭芝的眼眶微紅,好不容易才忍住眼淚,點頭應了一聲是。
天黑之後,寶祥和哈日查蓋滿載而歸,他們總共捕了五隻毛兔子。若是剝下毛皮,正好可以做一頂毛帽子。兩人一進駐地,就見小春子領著兩個小廝,急匆匆地跑過來。
小春子行了個禮,開口道:“世子,少爺你們可回來。”
哈日查蓋翻x下馬,用馬鞭子敲了敲靴子底兒,問道:“幹嘛慌慌張張的?”
小春子語氣沉重道:“您還是前去軍帳看看吧。”隨即又扭頭看向寶祥,“小少爺,夫人也正找您呢。”
寶祥有些納悶,但見小春子一臉焦急的模樣,隨即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