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去上課的時候,秦昭便跟馮先生提起三個堂姐的事兒,馮先生笑道:“以後你可稱心如意了?在家裡都有這麼多人可以玩兒!”又道:“等秦大奶奶歇息足了,阿昭你帶我去拜訪一下吧!身在異鄉,能多遇到幾個同鄉是讓人高興的事兒。”
其實兩位先生的課程頗有重疊之處,比如禮儀方面,四書五經裡就有《禮》,所以那些大方面的還有書面的東西就是許先生負責的,而具體的居家日常,行走坐臥的禮節,具體的真人實習,那就是馮先生教了。秦昭現在的禮儀是相當不錯的,別的不說,昨日去拜見秦大奶奶,那儀態動作絕對沒得挑,一向對女孩子教養嚴格的秦大奶奶也得承認小姑娘的舉止非常嫻雅。秦昭自己也感覺到了,如今上課越發認真,便不是美人又怎麼樣?就像馮先生說的那樣,像黃月英那樣的女子,便是生的再醜,誰又敢瞧不起?
上完了課,秦昭看時辰還早,便跑去看望秦大奶奶。這一家人舒舒服服地休息了一天,精神好多了。秦昭進來的時候,正看到秦大奶奶帶著三個女孩子在屋裡做針線。她向幾人行禮,三個堂姐也站起來回禮,秦昭忍不住道:“大伯母,你們辛苦走了一路,才到這裡,應該多休息幾天,何必這麼急著做針線!”
秦大奶奶正色道:“婦人當以女工針指為重,哪能稍微累一點便偷懶?我們在路上的時候,每每在逆旅住下,便是點著燈,你的幾個姐姐還都要做點針線呢……也幸好如此,我們在路上錢花光的時候,才有針線繡活可以賣錢呢!”
秦昭笑了一下沒搭話,一邊的蓉娘笑道:“大伯母,昭妹妹是是關心您呢!您昨日還頭疼,這麼盯著繡繃子看,時間長了怕要更疼呢,不如先歇歇,跟妹妹說幾句話也好。”
婉娘一聽這話,也放下繡繃子,笑嘻嘻地搶了秦大奶奶手上的針線道:“娘就歇一會兒吧!一大早便開始做活兒,這都這了一整天了,快歇歇眼睛吧!”
秦大奶奶笑罵了女兒一句:“這懶丫頭!你中午足足睡了一個時辰,這才起來多一會兒便不想幹活了。”倒也沒堅持,任由婉娘把手上納了一半兒的鞋底拿到了一邊兒。
秦昭忍不住湊到跟前看幾個姐妹的針線活兒,貞娘繡的是鯉魚戲蓮花,繡工上好,配色十分的鮮亮;又去看蓉娘,淡綠的帕子繡著幾株竹子,稀疏有致,看著就覺得素雅的很;只有婉娘是在縫衣服,素白色的 ,應該是中衣,正在上袖子,也不知道是給自己做的還是給秦大奶奶做的。
秦昭雖然自己不喜歡做針線,可別人做得好壞她還是看得出的,便笑道:“幾位姐姐的針線做的真好,我壓根不會裁衣服,偶爾繡點小東西,還總把鵜鶘繡的像鵪鶉!一看到姐姐們的針線,只覺得自己的手實在是笨。”
婉娘撲哧就樂了:“你當我為什麼做衣服啊?就是因為繡工太差,娘說我作繡活兒根本就是糟蹋東西,每每只讓我拿了不值錢的布料練。”
蓉娘也忍不住笑:“我聽杏芳姐姐說,昭妹妹每天都要上課,一天下來,用在功課上就有三四個時辰,哪裡有多少時間練針線?這方面差點沒什麼稀奇的。”
秦昭憂鬱道:“我覺得我純粹是手笨!”說著看著貞孃的荷包,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當初我也給我爹繡了個鯉魚,結果繡的跟泥鰍似的,自己帶都嫌丟人!”
這下連溫溫柔柔的貞娘也繃不住笑了起來:“昭妹妹可真是促狹鬼,行了,這荷包本就是給你繡的,另外還有幾個帕子,回頭一併給你送去。”
秦昭咳了一聲:“別別別,我就是隨口一誇,您隨耳一聽就行了,我真不是特特跟大姐姐討東西啊!”
貞娘指指帕子:“你看著顏色,難道我能用麼?本就是給你的。”
秦昭想起貞娘在守孝,確實用不得這些花花綠綠的東西,便站起來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