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爽笑著看她:“沙沙,你好歹在伯父面前給我留點面子吧?”
古暮沙吐吐舌頭:“怕什麼?爹地又不是外人。”
梁爽笑著逗她:“這話我愛聽。寓意深刻,涵義深遠。”
古暮沙微窘,為他的若有所指。綦連端笑著拍了拍女兒的臉頰,說道:“小時候總抱怨說阿爽欺負你,現在倒了個個兒,沒什麼好抱怨的了吧?”
“爹地!”她叫了一聲,難得女兒態流露,惹得綦連端哈哈大笑:“啊喲喲,惱羞成怒了要!”
簡直就是如坐針氈,她似撒嬌地哼了一聲,起身離開:“我去看看廚房,王媽怕是忙不過來。”
餘光掃過綦連客,他還是那副冰封冷淡的神氣,好似所有對話都未入耳,融洽的場景也未能入得他的眼。
這般冷漠疏遠,和這裡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他似乎就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無人能夠進入。
她也不能。
如此地疏遠……不正是她想要的嗎?
心底有個聲音在冷嘲熱諷:看啊,他哪裡需要你來擔心情感的失控?他控制情感的能力比你不知強了多少,收發自如。你那般堅決地逃避,另結新歡,竟還指望著他對你念念不忘不成?可笑!他迷途知返,你該感到高興,他不再糾纏,你為什麼要感到失落——你憑什麼失落!
她搖搖頭,幾乎承受不住那股自嘲的酸澀。
可是……沒錯,她有些頹喪地想,那個聲音說的都沒錯。
做一對普通的、平凡的、相親相愛的姐弟,對他們來說,為何如此之難。
綦連客,你說的對,我……的確是無可救藥了。
20 古怪的大團圓
因為家裡難得來了客人,王媽不免又多準備了幾個菜,耗時稍微長了一些。古暮沙進了廚房,見王媽正統籌全域性,有條不紊地指揮著幾個人各司其職。
其實來廚房幫忙也不過是個藉口,不過老頭知道她廚藝不錯,也不會起疑就是。整頓整頓心情,古暮沙端了個果盤出去,在梁爽身邊坐下,笑著道:“光叫你在這兒乾坐著了,很無聊吧?”
“不會,和伯父聊聊天,我受益匪淺。”梁爽向她笑笑。
古暮沙輕輕地睨過他一眼:“明目張膽的拍馬溜鬚。”
“這是實話。伯父的生活閱歷是我們都不能比的,聽君一席話,絕對勝讀十年書。”
古暮沙失笑:“大少爺你竟然也會謙虛啊。”
梁爽向綦連端望了一眼,做個無可奈何的表情:“沙沙還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我留,我在伯父面前真是丟臉。”
綦連端哈哈大笑:“都快成一家人了,這麼見外做什麼!”
古暮沙一愣,看向梁爽。梁爽湊近她耳邊,低聲道:“我沒能熬過伯父的拷打逼供,剛才已經屈打成招了。”
她忍了忍笑,偷偷掐了他一把。
綦連端笑眯眯地看著他們打情罵俏,滿是讚許。嗯,不錯,女兒有望嫁出了去了,剩下只要專心對付兒子就好。
說話間飯菜已經在餐廳布好了,幾人過去團坐,古暮沙坐在綦連端和梁爽之間,對面是綦連客。刻意不去看他平淡的表情,她輕笑舉杯:“為我們難得的客人乾杯!”
叮叮脆響,幾隻酒杯在空中輕碰,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和綦連客碰杯,將杯子湊到唇邊,淡笑著輕啜。
雖說“寢不言,食不語”,但畢竟謹遵老祖宗教誨條例的只是一部分人,古家在餐桌上便沒有這些限制,綦連端最喜歡的便是在餐桌上和一雙兒女“交流感情”。
“阿爽,要知道,你是第一個沙沙帶回家給我們看的男人。”綦連端意味深長地向梁爽點點頭,讚許地:“能俘獲沙沙的心,費了不少功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