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撩袍跪下,“草民也知見德妃娘娘不易,不過草民自幼由德妃撫養,娘娘待草民如同孃親,若娘娘生辰不能盡孝叩首,心中實在難安,娘娘如今是六宮之首,求娘娘法外開恩,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容草民見一見姑姑,叩上一個頭即走,若能如草民心願,日後定以娘娘馬首是瞻。”
孫霽月美眸輕抬,眸光稍稍掠過元雋便不再看他,淡淡地說,“本宮自然不是六宮之首,不過是承了聖旨,代掌鳳印罷了。”頓了一頓,斷過面前的香茗,抿了一口,眸光回到元雋身上,慢慢開口,“德妃之事,是皇上下的口諭,所以本宮亦不能擅自揣測聖意。至於你要見你姑姑,也得稟過皇上,方為可行。”
在旁邊坐著一支沒有說話的燕王歐陽逸見機,隨元雋的話接下,“元雋自幼由德妃撫養,感情深厚,請貴妃娘娘看在元雋一片孝心的份上,法外容情,成全他吧。小王已得皇上賜婚,德妃娘娘已是小王的岳母,對娘娘的鼎助,小王也是感激不盡的。”
“娘娘執掌鳳印,就是六宮之主了,娘娘聖眷正濃,若娘娘能從旁相助,此事成之*,還望娘娘體恤草民一片赤誠,了草民一個心願吧。”
………【35。相遇(3)】………
嫣桐在一旁靜靜地坐著,心裡卻不禁感嘆,世界萬物,皆有緣法啊。曾經聽說過德妃家中只有一個侄兒,早年因聰明伶俐,深得聖心,由德妃接進宮,代為撫養,想來應該就是元雋了,所以他才和德妃感情如此之深,只是這個向孫霽月屈膝求情的元雋卻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和她所知的那個放曠隨性的元雋確實相差太遠。但想想,他出身世家,又曾在宮中撫養,自幼接觸的就是這些跟紅頂白的人事物,應該是深諳其中之味,也許真是因為不願意趨炎附勢,才會隨他師父雲遊四方吧。只是現在形勢所逼,尤其是對他有撫育之恩的姑母有此劫難,他才會如此急切,屈膝求救,也是人之常情。想他那麼淡然的人,為了自己的姑姑如此低聲下氣,甚至卑躬屈膝地求一個比他小那麼多的女人,雖然這個人是後宮之首,也確實能幫他達成這個微薄的心願。
雖然知道他是迫不得已,可是,想起他當年那如謫仙般的從容淡定,傲然於世,心裡竟有些痛,臉上不免流露出關切之情,待要開口像月兒求情,突然想起這可是乾元宮的大殿,哪容她胡亂開口,又生生把這話嚥下去,想著回到光風霽月宮再想辦法。也許是這兩天和他接觸多了,竟然老是想起當年在山中和他一起玩一起練功一起採藥材的情景,自己這是怎麼了,從來都不曾對一個人或一件事如此上心。
孫霽月將茶盞放下,眸光掠過一旁嫣桐那滿臉關切,欲言又止的小女兒情態,想起自己明日要到大佛寺為依荷祈福,又想起那日皇帝下令禁足德妃之時,雖然一臉怒容,眼裡卻是溫熱的,突然覺得有些無趣,起身,悠悠道:“本宮只能為二位去請皇上示下,二位在此稍侯吧。”說完起身,也不管嫣桐,自出了殿往光風霽月宮而去。
元雋與燕王一直以為皇上在乾元宮內殿,一看霽月走了,兩人面面相覷,不知何意,元雋靜靜跪著,不敢起身,抬頭看見嫣桐,也站了起來,想起剛才連招呼都不敢打,心裡有一絲的愧疚,忙對她笑了笑。燕王是何等人,當然是看見了他們之間的“眉目傳情”,只是不點破,轉頭朝另一邊看去,給他們留出更大的空間。
嫣桐見元雋跪著,但神色有些尷尬,想是因為今日之事被她撞見,心中有些懊惱,故作輕鬆吧,其實,這些在她看來,這些並不重要,該示弱時不妨示弱。更何況是為了救自己的姑母呢。只是,月兒這樣起身走了,到底是去回稟皇上,還是根本就把他們三個丟在這裡,她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有些坐立不安,無奈地朝他笑笑,輕輕起身,朝燕王輕輕一福,“燕王殿下,皇上在光風霽月宮休息,想必娘娘是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