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其實是她第一個動過心思也察覺了對方心思的那個,只是,她不曾去做任何事情,不是不想不是不願,而是她一直沒有等到那份愛的成熟,愛的成熟和時機的成熟都需要等待,然而這等待中間出現的那些磨難也著實是她沒有預料到的,冷麵的過分內斂的感情也無法激發她對那份愛的熱情,於是就顧左右而言他,左顧右盼,才發現身邊人多了,感情也多了。
對晚秋蟬,她始終覺得他像一個謎團一樣出現在身邊,那麼驚人的美那麼高妙的功夫,潛意識裡她總感覺他並不只是絕世三公子的假面這麼簡單。他對她是隨和的,他對她也是冷靜的,可是他的感情卻就在這隨和和冷靜裡逐漸滲透出來,可以讓她聽的到、看的到、摸得到;
如果說絕世三公子在她的愛情世界裡佔據了主要的顏色,那麼黑子的存在便是從始至終都是這個世界的底色,不知不覺也不言不語的始終存在著,她在這個世界的孤單和寂寞裡就因為有這份底色而得到了轉化和消解,得以讓她的世界能塗抹上更加絢麗的顏色。
她得到的這些都是無價的,是她終此一生也無憾的,而她能回報給他們的如今只有這唯一的方式了——唯一的不可選擇的。
舟行的速度突然緩慢,站在脂顏身後的四名影衛站成一排,其中一名對著脂顏:娘娘站穩,千萬別睜眼。
脂顏閉上眼,忽覺這小船猶如被龍捲風裹挾了一般,騰空旋轉起來,像一個空中陀螺。腹內一陣噁心,雙腿發飄,她趕緊用功調整,雙腳立如釘子般釘在了船上——一起一落間,已然平穩了,再看——
還是那片水域,還是那隻小舟,剛才的舉動應該是四名影衛運用影帝教給的御行術過那道結界吧!
前行一段,忽然看見前面的一艘小船,靜止在水面上,船外無人,船主人大約是躺在船艙裡睡著了。
這樣晴朗的天,這樣平靜的水面,這樣寬闊的視野,船主人躺在船上,喝茶也好,讀書也罷,睡覺亦然,無論做什麼其實都是一種享受。
脂顏笑起來,笑過後忽然心裡顫抖——
“前面船裡是什麼人?”身邊的一名影衛大聲詢問。
一個人,從船艙裡鑽出來,立在船頭,朝這邊看過來。瓦藍的長衫趁著修長的身材,一絲不苟的挽起的髮髻,腰間配著的那把長劍正是寒玉劍。
他漫然看了一眼,呆了,腳下竟一滑,險些栽進水裡。
脂顏也呆了,那小船裡出來的正是冷麵。她的目光與冷麵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了,一邊是熱切的追尋一邊是無盡的想念,四目相對見,已然流轉去歲月過往。
“什麼人?見了淑妃娘娘還不行禮?”
冷麵腳點船頭,縱身跳上脂顏的船,躬下腰身,“歐若恆給淑妃娘娘見禮,淑妃娘娘金—安!”聲音發著顫,打著轉,抖了兩個人的心。
“冷大哥起來吧,別這樣!”面子功夫做過去了,脂顏轉頭對身後隨從說:“我此番入島是探望朋友,不必拘泥於這些禮節了。”
四名隨從諾聲答應。
脂顏的手心輕觸到冷麵的左肩,在他抬眼的時候微微的笑了笑。她看見了冷麵眼內蘊著的一點水花,在這微笑裡盪漾出來,“娘娘,一向如何?”
“很好!你們呢?”
“也都好!”
簡單的訊息是讓彼此都安下心,是讓牽掛落了地。
冷麵起身,退後,站在了脂顏的右身側。這個位置是他的,一直都是他的,如今他終於又站回來,多想就這樣一直站在她身邊,離的她如此的近,可以保護她可以愛她可以隨時看見她,可以把所有的愛和思念都踏踏實實的放在肚子裡了。
脂顏成了淑妃娘娘,該是錦衣玉食的生活了,可如今見了她,依然是瘦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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