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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是噩夢,哪怕只是打個盹。是不是這樣?反正睡不睡得好只有相公自己才知道。”她陰測測地說完,右手攥了攥榻上褥面,手感潮溼,隱隱散著許久未換洗的陳舊氣味,同這小間一樣。一貫挑剔的宗亭又怎可能容忍自己睡在這樣的地方,有榻不用,那麼只可能是他因為某些原因,不願意歇在這。

而這其中原因,李淳一好像能猜到一些。

宗亭暗中的確皺了下眉,卻將身體壓得更低,他甚至能聽到李淳一吞嚥唾液的聲音:“殿下賣弄小聰明的本事絲毫不遜當年,不過臣不會再上當了。”幾乎是音落之際他低頭吻了下去,近乎壓迫的強勢的親吻,帶著一些宴會里的酒氣,混雜著桃花氣味侵襲而來,李淳一後腦抵著褥面,避無可避。

她啟唇迎接他的親吻,手探進他寬大袍袖。年輕男人的面板乾燥又溫暖,反之李淳一的手又潮又涼,觸感奇異交錯,是極其隱秘又久遠的體驗。隔著單薄面板甚至能感受到血管的搏動與形狀分明的肌肉,她不出聲,舌尖與他相觸糾纏,溼潤涼掌心覆著他愈發燙人的面板。

喘息升溫,宗亭卻咬住她下唇瓣,她肩頭輕顫了一下,他卻鬆開牙關,潮溼唇瓣移到她耳邊,聲音中都充溢著壓迫感,甚至帶了些惡狠狠的意味:“這些年殿下可是有一丁點、想念過我嗎?”

“想,每天都想。相公期待的可是這個?”她胸膛起伏,愈發感受到他的壓迫:“相公壓得我喘不過氣了,我很累。”

她承認得太輕而易舉,每個字都透著不願意過腦子思考的無情無義。宗亭壓在她肩窩一言不發,天知道他剛才多想咬她。

黑暗中的角鬥難分勝負,李淳一也不太想贏,她從他袖袍裡抽出手,送到他唇邊:“相公想解恨就咬一口吧,本王不怕疼。”

宗亭到底沒有下手,他說:“既然累了,殿下睡吧。”

“今晚雨會停嗎?”

“殿下才精通天文推演之道,何必問臣呢?”他扯過一條毯子躺下來,李淳一翻了個身面對他。他分了一半的毯子給她,枕著屋外漸小的雨聲閉上了眼。李淳一跟著闔目,但過了一會兒又睜開,視線裡是昏昏暗暗的一張睡顏,她伸手想去觸控,但最終沒有碰到他。

奇異的夜晚總會有夢,但李淳一根本沒有睡著。屋外雨聲停的時候她悄無聲息坐了起來,躡手躡腳下了榻,光著腳往公房內去。

燈早已經熄了,窗戶虛閉,有隱隱光亮照進來。她借黯光翻了翻公案上的摺子,粗略讀了幾本,手探到案下,摸到一隻匣子。

有鎖。

她將匣子小心移出來,摸到那把鎖。鎖身七個轉環,每個轉環上刻著一圈圖文,需要每一輪都轉對位置才能開啟。李淳一湊得很近去解那把鎖,她記得宗亭在國子監時便習慣鎖匣子,當時用的鎖與這個似乎並無什麼不同。銅輪緩慢轉動聲極細小,然就在她轉到最後一個時,頭頂卻驟傳來呼吸聲。

“找什麼?”他貼著她低聲問,冷冷的像黑夜中忽然驚醒的毒蛇。

李淳一脊背緊繃,頭皮甚至有一瞬發麻,但她一動未動,手卻仍按在那隻鎖上。

“殿下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他的聲音輕緩,但聽起來卻充斥著壓抑:“所以……何必要偷偷找呢?”他的手越過她,握著她的手將最後一輪轉了小半圈,鎖便應聲開啟。

李淳一背後一層冷汗,她道:“我餓了,想找些吃的。”

“是嗎?可誰會將吃的鎖起來呢?”、“別人不會,換作相公就不好說了。”她仍能面不改色地狡辯,宗亭寂寥地笑笑,轉過臉忽然面色一沉,李淳一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他已是起身往窗邊走去。

他推開虛閉的窗,一隻潮溼的信鴿便跳了進來。他解下它腿上細竹管,搓開字條藉著黯光看完,鳳眸瞬斂了斂,隨後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