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裡是女廁所!”司徒綰青指著他嚷,驀然想到自己正哭得滿臉眼淚鼻涕,醜態百出,而當他盯著她看時,她窘得想挖地洞鑽。“我是被隱形眼鏡弄得眼睛不舒服,不是在哭!”她沒有對他狡辯的義務,但嘴巴就是管不住話,不想讓他察覺她是因為他的態度而掉眼淚。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你是在哭或是眼睛不舒服關我什麼事?”
司徒綰青腦門狠狠捱了一記悶雷,先劈得她瞠目結舌,再劈得她暈頭轉向,最後劈得她屍骨無存。
當他拈熄香菸,步步逼近她時,她命令自己挪動雙腳逃離他,因為她知道繼續留在這裡,他一定又會出言傷害她,他真的以為她那麼堅強,怎麼嘲弄、怎麼傷害都不會痛的嗎?!
她以為自己能逃掉,卻在奔出第一步時就被他捕獲。
“如果你不是從小與我指腹為婚,你以為我會看上你這種傢伙?!你以為你會有資格與我平起平坐?!你以為你憑什麼讓我煩悶焦躁?!”
正如她所料,他開始攻擊她了,每一句都幾乎讓她忍不住發顫哆嗦,她哭出聲音,不像先前一直強逼自己咬唇忍耐,哭泣使得她的吼聲聽起來奄奄一息,彷佛垂死掙扎──
“你幹嘛說這麼過分的話?!你以為我喜歡和你指腹為婚嗎?!我也不想呀!又不是我指的!我那時還在孃胎裡,我才是最被動、最無辜的受害者!你又憑什麼自以為只有你最倒楣、最吃虧?!誰喜歡一出生就被每個人指指點點說我有未婚夫未婚夫去你媽的未婚夫啦!”
“我這個去你媽的未婚夫又何其吃虧,盼到的未婚妻也不過如此。”
“你好過分!你好過分!你好過分……你好過分……”
整間廁所裡只剩下她由大到小、由急至弱的“你好過分”及抽泣聲。
“你就不過分嗎?你說出口的話就比我婉轉、比我不傷人嗎?會哭的人才代表有受到傷害嗎?”他沒有安撫她,沒有慰惜她,反而冷靜地回著她。
她就不過分嗎?
司徒綰青從不斷淌出淚水的眼中看見說出這句話的他,或許是經過眼淚的洗滌,也或許是她嚐到了風嘯曾經嚐到的痛苦,她竟然懂了……
那是清澈透明的傷痛,是被她一次又一次的任性及衝動妄為傷出來的,她一直傷著他而不自知,直到易地而處,她才知道被漠視心意及踐踏熱情是件多難受的事。
真正過分的人,是她。
她無法反駁,半個字也辯解不了,她就像作賊卻猛喊捉賊的混蛋,覺得他好傷人,覺得他沒心沒肺,覺得他殺人不見血,覺得自己被他狠狠辜負,覺得他說的話每句都像刀劃在她心口上,痛得讓她委屈大哭,結果呢?
她做過比他更無情的事,說過比他更無情的話,他只是沒像她這樣耍賴地放聲大哭而已。
她沮喪的低頭,咬住哭聲不讓它逸出唇瓣,因為她沒有權利哭,這副模樣看在風嘯眼裡幾乎磨盡了他的耐心──
“你到底要把我逼瘋到什麼程度才甘心!”
他將司徒綰青扯向自己,熱唇壓下,重重吻住她的唇,大掌按在她腦後,逼她迎向他的侵略。
“你到底……還要怎麼操控我才肯罷休?”
她不懂他在說什麼,她沒有逼瘋他,更沒有操控他,明明……明明就是她才快要被他的冷漠逼瘋,被他的無情操控……
風嘯親吻她臉上仍帶著青紫的部分,他老早就想這麼做了,天知道他必須多嚴厲地喝止自己才能逼退這股強烈的衝動,他一啄一啄地細吻她的傷,扯開她的T恤露出半邊肩胛,他清楚那裡也有好大一片淤傷,他沒放過,張嘴吮住。
那片看起來嚇人的淤紫只剩下深深的顏色,實際上並不會讓她感到疼痛,她已經不明白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