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
“你不是什麼都知道了麼,還問我做什麼?”
只一句話就將所有的氣氛溫情破壞殆盡,木然著一張堪稱絕色的臉,平靜的沒有一絲起伏的語氣,看著封玄柘瞬間僵硬的動作,凝軒心裡一閃而過病態的快意。
“我不喜歡你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不慍不火卻也並不縱容,依舊輕柔的搓揉著懷裡終究漸漸回溫的雙手,黑色的眼瞳沈靜如墨。
“我不記得我用過王爺喜歡的方式和你說話。”毫不避諱,彷彿急於惹怒封玄柘來平復心中那漸起波瀾的一角。
一聲輕嘆,伸手拂去眉宇間那遮擋了視線的一綹碎髮:“以後不要這麼衝動,無論是做事還是說話之前都要好好想想,今天是你僥倖,以後難保事實如此。”
封玄柘的溫柔和擔憂卻在凝軒的眼裡一文不值,沒有絲毫動容不說,更是冷硬如冰霜:“這不就是王爺所想麼,使君俸祿擔君之憂,若不是仰仗著王爺依靠著王爺凝軒怎麼會有今天,為了讓王爺放心,為了讓王爺安心,阻斷自己所有的退路和選擇,處處樹敵只能緊緊依靠著王爺以尋求自保和平安,這才是我的上上策,也是王爺喜聞樂見的不是麼?”
眼底的波瀾一閃而過,凝軒卻沒錯看,溫暖炙熱的胸膛,強勢剛硬的臂膀牢牢的擁抱著,依靠著,卻驚不起凝軒眼底一絲一毫的漣漪。低頭,輕吻著凝軒的額角頭頂:“有的時候真希望你不要那麼聰明。”
身在權力慾望的汙穢泥潭之中,連聰明人都無法做到全身而退留有善終,更何況是愚蠢,只不過可以自欺欺人的困死在自己營造的假想中,奢望著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凝軒閉口不言,可心裡卻明鏡似的,聰不聰明不是自詡的,也不是光憑他封玄柘一兩句話就能定的,只是身在其中,自己能做的就是儘量努力看清,不至於給人買了還歡天喜地的給人數銀子。
不知何時起,一個擁抱,一句溫暖的情話,一個溫柔的動作早已溫暖不了自己的心,不是因為心死,也不是因為心冷,更不是因為情愛的乾涸,只是心房之外被自己豎起了一道高高的壁壘,他能做的只是儘量讓這道心牆高大堅硬,因為無法扼殺心底的悸動,所以他不敢想像一旦壁壘越過之後的淪陷。
數九寒冬,寒梅處處,儀親王府中惟獨那個庭院裡遍開紅梅,乍眼看去錯以為春,卻不知紅與白、冰與火的搭配是何等的悽然悲涼。
扶風閣外紅色的燈籠高掛,一屋子的奴才蹲在長廊上凍得直打哆嗦卻不敢違背上命的守夜,紅梅飄灑片片零落,無聲的,沒有人知道更沒有人在意明天是不是又少了幾抹亮色,扶風閣內,高床軟枕輕紗柔曼,一個向左一個向右的側臥著,和衣而睡,一如他當初許下的承諾,尊重,敬愛,給予凝軒這個身份和地位這輩子絕對不可能得到的平等和呵護,封玄柘說他給得起,只要凝軒要,只有他給得起。
一夜好夢,卻一個志在必得,一個心懷忐忑。
卯時,無論冬夏風吹雨打不動的早朝,殿內溫暖如春,一朝人才濟濟文武分列,殿外寒蟬若噤打著哆嗦。
華文帝已不復當年的輝煌,明明正當壯年,卻因病痛的纏繞讓他看上去憔悴了不知多少,即便擁有如此權利地位黃袍加身,也敵不過時間和病痛,面對死亡,世人都太過渺小。
大殿之上,定北侯納蘭健穩健的步法一步邁出立於眾人之外,一番言論驚的滿殿鴉雀無聲。
“愛卿所言何意?”連端坐龍椅之上多年喜怒不形於色的華文帝都不禁聞之色變,再三確認。
“臣愚見,此次雖然西北戰事告急,不過是蠻夷餘黨反撲所至,狗急跳牆強弩之末而已,我朝不可掉以輕心也萬萬不可小題大做,若皇上名臣前往平亂臣自然義不容辭肝腦塗地,可蠢蠢欲動的不止西北,西南和東北也對我朝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