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刺骨,滿手不再是凍瘡。晚間吃完飯後,豔萍幾個人聚在一起鬥牌,我笑看了一會,出來散步。看見小順子迎面而來,一時有些恍惚。他上前請安行禮,我側身避開,向他行禮道:〃如今該我給公公行禮。〃他忙讓開,道:〃姑娘可別說這話,會折煞奴才的。〃 他看了看四周無人,道:〃如今想見姑娘一面真是不易,奴才等了一個多月,才碰到一次。〃我道:〃一月只有一天休息,住的地方又人多耳雜,是不好說話。〃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遞給我,〃裡面是一些面額不大的銀票,姑娘可以貼身收著,既不怕丟,送人也方便。以後我會常送來的。〃 我心中猶豫,小順子忙道:〃四爺說了,姑娘身邊好東西雖多,可不是皇上賞的,就是娘娘賞的,都不好轉送給那些人,就是自個的東西也不值得,何況她們還不見得能辨識東西好壞,倒是糟蹋了東西。不如給銀子實惠。〃我道:〃多謝你了!〃說完把信封揣進了懷裡。 他笑道:〃姑娘平日若有什麼事情,直接來找奴才就好了。〃我微一頷首,他打了個千,轉身而去。 —————————— 百花開過,謝了。謝了,又開了。花開花謝間已經一年過去。 張千英派人來叫我,我忙把手擦乾,就著水盆中的水為鏡,把頭髮揉搓幾下,蓬頭垢面大概就如此吧? 剛進屋子,立即後悔。張千英恭迎著立於門口,見我進來後,忙退出掩上了門。十阿哥和十四阿哥一見我,都立起。十四吩咐隨他而來的太監:〃到門口守著!〃 十四面色沉沉把我從上打量到下,又從下打量到上。十阿哥神色愣愣。半晌後,十阿哥問:〃若曦,你怎麼這個樣子?〃又轉而看著十四問:〃你不是說你都打點好了嗎?〃 我笑說:〃幹活總要有幹活的樣子。〃十四問:〃張千英待你如何?〃我點頭道:〃很是照顧!日常有錯時都是睜一眼閉一眼,態度也極是和藹。〃張千英的脾氣秉性我已摸透,對付他不算太難。宮裡有宮裡的規矩,莫說十四根本不可能插手宮中人事更換,說了徒讓他為難;就是換了,誰知道會否換一個更難纏的主呢? 十阿哥臉色稍緩。指了指椅子讓我坐。從剛見面的震驚中緩過來,心中猛地又一驚,從椅上跳起,問:〃出什麼事情了?〃兩人臉色黯然,悲痛地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驚恐地掩住嘴,喃喃道:〃不會的,我姐姐怎麼了?〃兩人都是一愣,十阿哥道:〃你姐姐挺好的呀!雖然一直體弱,不過你自個也知道她這麼多年都這樣的。〃我心下鬆口氣,坐回椅上問:〃那究竟出什麼事了?你們居然大張旗鼓地來找我?〃 十四緩緩道:〃事情緊急,顧不上那麼多。從前年發生那件事情後,八哥就大受打擊,大病一場,病雖好了,可心情卻依舊低落。身子本就弱,內外相逼,如今又病倒了。此次病情來勢洶洶,太醫說……太醫說……。〃十四阿哥一下側過了臉,沒有再說。 我心神一時大亂,忙撐著頭,凝神想去,八阿哥應該是活到雍正登基後的,那他此次應該沒有事情。可關心則亂,我不敢確信知道的是否就一定會發生。心突突直跳。拼命安慰自己,太子不就是如我知道的被先後兩廢嗎?一切還是會按照歷史的,心緩緩放下一半,可突然又哀傷無限,真若按了歷史,不過是'逃過這一日,難逃那一日'。撐頭閉目無語,半晌後方問:〃皇上怎麼說?〃 十阿哥沉著臉,木然地說:〃皇阿瑪對太醫只說了四個字'勉力醫治',後來又在八哥病情的奏摺上批道'此一舉發,若幸得病全,乃有造化,倘毒氣不淨再用補劑,似難調治。',後來為了避晦,皇阿瑪命將重病不適合移動的八哥從臨近暢春園的別墅移回貝勒府,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