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鄉親!各位來賓!各位朋友!今天,我們在這裡歡聚一堂,共同慶祝趙太守三姨太的二十大壽……”
陳吃糠正搖頭晃腦地準備接著往下念,縣丞一捅他,輕聲提醒道:“大人,稿子拿錯了,這一份才是!”說著,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份稿子遞過去。
陳吃糠這才反應過來,一把搶過稿子,“混賬!這也能搞錯!你這個飯桶!”縣丞唯唯諾諾,跪在地上不敢吭聲。
陳吃糠尷尬地朝百姓笑了笑,重新整理情緒,抑揚頓挫地大聲朗讀起來。
“各位父老鄉親,本官自上任這櫟陽縣令,可以說上承天恩,下恤黎民,每日兢兢業業,恪盡職守,終不敢因私而廢公。所幸治下一片昇平,百姓安居樂業。每每思之,本官常常感慨萬千,夜不能寐,終得一首七絕以表本官心跡:百姓吃米我吃糠,一切都為百姓忙,有人就是不相信,誰來聽我訴衷腸!呀!訴衷腸!”
吟誦完畢,陳吃糠甚是得意,坐下來美滋滋地把判籤往下一扔,“行刑吧!”
刀斧手舉刀就要動手,就聽見張小七炸雷般一聲大吼:“慢著!我來聽你訴衷腸!”
陳吃糠嚇得一愣,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張小七咔吧一聲掙斷繩索,站起來一拳就將身後的刀斧手打翻,奪過了砍刀,左劈右砍,眨眼間砍倒其他的刀斧手,割斷了小鐵頭等人的繩索。
陳吃糠萬萬沒想到還有這一出,急得臉上的肥肉都抽抽了,大聲命令手下:“快!快!把這幾個亂匪給我抓住!”
法場周圍的兵丁揮舞著大刀長矛衝上來把張小七四個人團團圍住。
張小七身經百戰,根本不把這些雜兵放在眼裡,如下山的猛虎衝向人群,大喊一聲:“擋我者死!”掄刀大砍大殺,帶著小鐵頭等人直奔陳吃糠而去。
這些個兵平日裡在鄉間欺軟怕硬慣了,哪見過這等場面,是一觸即潰,被殺得哭爹喊娘,四處逃竄。
“給我上!不許後退!放箭!放箭!殺死一個,賞銀一百兩!”陳吃糠氣急敗壞地叫嚷起來,後面弓弩手圍過來,亂箭齊發,這才勉強射住了陣腳。
張小七還好,小鐵頭三個人就有些吃不消了,他們手忙腳亂,應接不暇,只累得氣喘吁吁,身上也掛彩了。
張小七隻好返回來,把大刀舞動如飛,替他們遮擋亂箭和刀槍。雜兵們趁機重新圍攏上來將他們困在當中。
小鐵頭急切地叫道:“小七哥,不要管我們!快去抓陳吃糠!不然我們幾個都得玩完!”
“不行,我怎麼能丟下你們不管?”
“快去!小七哥,你身上還有傷,這樣我們堅持不了多久的!”
張小七沒有說話,依然固執地護住三個人。
陳吃糠見局勢好轉,安心了,揹著手腆著大肚子,罵道:“就你們幾個亂匪也敢大言不慚?本官是什麼人,朝廷命官!能聽本官訴衷腸的除了上官就是天子王爺,你們是什麼東西!等死吧!”
話音未落,下面的百姓一陣躁動,一個纖細的聲音響起,“陳吃糠,我讓你跟閻王訴衷腸怎麼樣?”隨著聲音,噌噌噌!三十多個黑色的身影飛身躍上法場。
小鐵頭眼睛一亮,興奮地大喊:“翟大當家!”張小七聞言,拿眼角的餘光瞟去,為首的是一個俊美的青年,身材不高,一襲黑衣,光頭沒帶帽子,梳著齊劉海的短髮,腰束絲絛,足下蹬著踢死牛豆包大灑鞋,手中握著一對雌雄鎏金雙鐧。
再看五官,此人生得是鴨蛋臉,尖下頜,面如冠玉,柳葉眉,大眼睛,高鼻樑,唇紅齒白,嘴角上方一顆小黑痣,十分清秀。
那人微微一笑,朝小鐵頭點點頭,揮動雙鐧加入了戰團。
“天蕩山的翟大當家來了!”圍觀的人群霎時間就像開鍋了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