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宮裡的人。”
男人張了張嘴,剛要開口,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月洞外面傳了過來,隨後兩名侍衛煩躁的聲音劃破雪夜的安寧:“他媽的,到底躲哪兒去了!這麼冷的天還要咱們到處找人,真是倒黴晦氣!走,咱們再往那邊搜搜!”,男子聽得這聲音,一驚,趕緊又像烏龜縮回了水缸。末了,還朝柔止噓了一下,示意她別出聲。
柔止冷笑一聲,並不理他,反而扯著喉嚨高聲喊道,“來人,快來人吶!這裡有賊…”話音未落,幾名腰持佩刀的侍衛迅速趕了過來,至柔止跟前將腰牌一亮,粗聲粗氣道:“我們是萬國公手下的隨身侍衛,請問姑娘是看見什麼可疑的人了嗎?”,與此同時,水缸裡的白麵男子氣得牙根癢癢,朝柔止投去了恨恨的一瞥。
萬國公?聽到這裡,柔止怔了一下,到底有多大的權勢,才會如此放肆地在皇宮裡搜起人來?於是改變了注意,柔止瞥了眼身後,裝作不經意擋在水缸面前,往另一方向指道:“是啊,是啊,剛才我路過這裡的時候,看見一個塗著大花臉的人影兒往那兒跑,剛開始我還以為是鬼,沒想到卻是個賊,真是嚇死我了,嚇死我了。你們快去追!”末了,她還不停拍著胸口,做驚恐狀。
“肯定是那臭小子,走,我們往那邊去追!”
就這樣,幾名侍衛信以為真,急忙向右一拐,繞著假山的另外一處甬道匆匆跑去。看著那些人徹底消失跑遠,男子這才從水缸裡垮了出來。
“剛才不是大聲嚷嚷嗎?怎麼突然改變主意救我了?”男子眉毛一揚,覺得有些好笑。
“我不是救你,只是不想和某人為伍而已!”柔止冷笑一聲,看也不看男子一眼,掉頭就走。
男子看著柔止的背影,雙手環胸,“嘖嘖,真是怪人年年有,皇宮特別多,一個宮女都這麼怪。”搖頭笑罷,也轉身走了。
然而,就在剛踏出一步時,忽然,雪地上一塊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男子彎身將東西撿了起來,藉著雪光的照耀,拿在手裡一看,竟是一塊天青色的玉佩。
小小的玉佩,雕刻的是蘭花形狀,觸手間還有絲絲餘溫。男子想了一想,豁然明白過來,這玉佩肯定是那個宮女和他掙扎拉扯的時候突然掉出來的。於是,當即朝柔止追去,“喂,姑娘,你的——”
他的話還未說完,忽然,一道明晃晃的亮光在眼前一閃,接著,有人將刀橫在了男子的脖子上。
“嘿嘿,小子,躲了好久吧?成王殿下有請,還不快跟我過去一趟。”黑暗之中,馮德毓齜著一口白牙,笑得十分陰惻。
重華宮的東暖閣內,燈燭閃躍,劉子毓翹足坐於南窗下的一張太師椅上,手裡有一下沒一下颳著青瓷蓋碗裡的茶湯浮沫,一雙漆黑而深邃的瞳仁盯著眼前的男子:
“現在,你總可以說說要見本王的目的吧?”
男子正在內侍端來的銅盆裡捧水洗臉,一聽這話,抬頭一愣,笑了:“成王殿下這話草民就不解了,不是您吩咐手下將刀駕在草民脖子上,讓草民來見你的嗎?”這時,正好有內侍遞來一方面巾,男子大咧咧接過,“謝’都不說一聲,直接往臉上擦拭起來。
臉上的白麵油彩一洗,居然是個英俊清爽、氣宇軒昂的年輕後生。劉子毓繼續盯著他,“怎麼,這戲都散了這麼久,還沒唱夠麼?”
男子聳了聳肩,“草民愚拙,倒還真不知殿下口中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