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午找到晚上,最後沒辦法,只好去找裕山管理處的工作人員,請求支援。管理處非常重視,連忙召集村民打著火把上山尋找,一直找到凌晨,四月才被一個老鄉發現昏迷在一棵老杉樹下。莫雲澤悲喜交加,抱著四月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差點哭出來,然後在老鄉的帶領下到山下的衛生所對四月進行簡單的傷口處理。四月醒來時,其實已經是她走失後的第三日上午了。
“醫生剛來給你檢查過,沒什麼大問題,就是要小心傷口別感染了。”莫雲澤看著四月把湯喝完,又拿出碘酒和藥棉,給四月腿上的傷口消毒。四月有一雙修長的美腿,只是因為腿上遍佈傷痕,現在變得慘不忍睹了。有些傷口是藤蔓劃傷的,有些則是被林中的毒墳蟲叮咬的,又紅又腫,還奇癢難忍。
“忍著點,可能有點痛。”莫雲澤小心地用碘酒擦試傷口,“千萬別用手去摳,也不要沾水,否則傷口會發炎的。”
四月問他,“這雙腿是不是讓你很倒胃口。”
“還好,就是看著心裡疼。”莫雲澤很小心,生怕弄疼了她,“別動,如果疼就吱一聲。”
“你不怪我嗎?”四月像做錯事的孩子,乖乖地躺著不動。
莫雲澤抬眼看了下她,“本來就是我的錯,怎麼能怪你呢?”說著又搖頭笑,“你小時候也是這麼淘氣吧?我聽我爸說過,有一次你跟你的小夥伴去公園的湖邊上玩,結果玩得忘了時間,後來又跟著同學去看電影。天都黑了,你媽媽到處找你,最後只在湖邊上找到你落下的書包。你媽媽還以為你掉進了湖裡,哭得死去活來,如果不是旁邊的人拉著,沒準自個都要往湖裡跳了。”
四月也笑了起來,“你還知道這事啊,我都快忘了。”
“最後你媽媽怎麼找到你的?”
“我看完電影就自個回家了唄。”
“媽媽沒有打你?”
“沒有,就是抱著我哭,把我都嚇著了。”
“你看,當失而復得的寶貝回到自己身邊,是捨不得打的。”莫雲澤看著她笑,眼底流淌著溫情,又佯裝板起臉,“不過下次如果再這樣,我肯定要了好揍你一頓的。”
四月盯著他的臉,鼻端發酸,“雲澤,我再也不會離開你的。”吸了下鼻子,又道,“因為我終於懂得,面孔是誰不重要,關鍵是面孔之下的那顆心,還有包裹在心上的靈魂。”
莫雲澤頓了下,抬頭望向她……
“雲澤,其實我早該跟你坦白,你的面孔被毀、你遭遇的不幸都是我造成的,因為當年那場火……那場火就是我放的,無論你信不信,的確是我放的。我自己做過的事自己最清楚。我是個罪人,你看著我,我就是個罪人,你還愛我嗎?”
四月一口氣說完這些話,背心都沁出了汗。
終於說出來了!
“你覺得那場火是你放的嗎?”
“是我放的,我用蠟燭點燃的窗簾,然後火就燒起來了。”
“蠟燭可以把那麼大一個梅苑燒成廢墟?”莫雲澤把碘酒瓶和藥棉放在床頭櫃上,臉上風平浪靜,看著她,“你一直抗拒跟我在一起,就是因為這件事?”
“是……是的。”
“可那場火不是你放的。”
“……”
“是唐毓珍放的,她澆的汽油,她點的火,警方都結案了的,你卻為此背上枷鎖這麼多年,四月,這太不值了。”
四月只覺虛弱,臉色白得駭人。她別過臉,合上眼睛,“你出去,我一個人待會兒。”
夜晚,窗戶開著,四月側身睡在床上,看著窗外的白月光無法入眠。山裡的夜是寂靜的,同時也是喧囂的,此起彼伏的蟲鳴聲像是一場不間歇的交響曲,攪得人心緒煩亂。加之傷口隱隱作痛,四月換什麼姿勢都覺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