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
李南絮並非鐵石心腸,他這幾日也聽了不少坊間傳言,江望在新章百姓口中是踏實能幹的,與新章的縣令和縣丞比起來,他更能吃苦,也更受百姓們的愛戴,他本應是個造福一方的好官。
也或許正是因為他的踏實能幹,所以謝忠一黨才選中了他,想借著他的能力守住荒山的陰謀。
江望道:“我如何信你,你又如何能保證救出他們?”
李南絮:“本王不是在跟你打商量,憑你這番話,本王隨時可以抓你歸案,對你嚴刑拷打,你若願意帶路,就往前走,若不願,自有繩索和刀刃伺候。”
江望看著李南絮不容置喙的臉,心中築起的高牆逐漸崩塌,碎成了一地殘渣。
他的確沒得選,要麼皮開肉綻,要麼再苟延殘喘一陣。
可是這有何差別呢?
依舊洗不掉手上的血汙了。
他在原地駐足許久,耳邊風聲簌簌,怎麼也撫不平他心中的迷惘。
他終究敗下陣來,撩袍跪地,垂首道:“我可以帶路,只是,我的夫人什麼惡事也沒做過,還望景王殿下能放過她,若是下山之後能看到她安然無恙,我可以指認我的上峰。”
李南絮:“本王答應你。”
一行人再度朝山林深處行去,耳邊已陸陸續續響起蟲鳴之音,江望手杵著一根木棍,行至半山腰時,朝一個土邱指了指:“那些屍首,都埋在這附近。”
禁衛軍們反應迅捷,幾乎不用李南絮發話,已經點起火把照亮,又用刀頭撥弄開表層的泥土,一番挖掘後,果真發現了一具女屍,應就是前些時日遇害的那到湖邊浣衣的女子。
李南絮當即道:“陳言,你帶幾人在此將屍骨都挖出來,剩下的人跟著本王,繼續去尋鑄幣工坊。”
禁衛軍們領命,旋即分成了兩波。
約莫又走了兩刻鐘的時間,前方山頭便出現了一類似礦洞的口子,掩映在一片繁茂的藤蔓之下,就著火把的光亮,還能看到洞口附近若隱若現的車轍印。
李南絮問江望:“鑄幣工坊停了多久了?”
江望道:“自顧少卿來新章的那一日起,這裡便停了,得有八九日了。”
李南絮垂眸思量了片刻,又問:“鑄造錢幣除了需要火和銅,還需要錢範和人手,江大人守護這裡那麼久,可接觸過這些工人?”
江望聞言沒有即刻答話,朝前又走了幾步,而後踮了踮腳,一手掌在石壁上,往一鬆動的圓石上一按,洞口的石門便開啟來。
他回身對李南絮道:“從前自是見過,但也是顧少卿來的那一日,那些工人就都被帶走了,具體帶往了何處,我也不知。”
“當真?”
江望:“事已至此,我還有什麼必要欺瞞景王殿下呢?殿下若不信,自可進洞一看,他們離開得倉促,工具都還未來得及收拾。”
李南絮卻立著未動,只是朝洞內打量了幾眼。
江望心中瞭然,這位景王殿下疑心重,恐怕還擔心著洞內是否安全。他沒再勸說,只是低頭先邁了進去,點燃了壁上的油燈。
一個士兵見勢對李南絮道:“殿下,屬下先進去看看吧。”
李南絮想了想,還是道:“無礙,本王應付得來。”
他跟了進去,目光所及之處,滿眼灰黃,有不少的陶罐還盛著銅錢,山洞深處,一條溪流從中淌過,像是樹杈一般在四通八達的洞中游走。
與此同時,他也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