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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荊棘王冠(四)

空曠陰暗的圓形石塔大廳內,埃爾貢和阿爾扎戈斯二人沉默著相對而視。

“我以為你已經死在了那場混亂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埃爾貢率先開口,只是臉上的神情看起來卻不怎麼自然。

阿爾扎戈斯將埃爾貢細微的表情收入眼中,面上卻是依舊不動聲色。

“當然,很多人都這麼以為,畢竟那個時候的帝國人對我們的戒心可以說是提到了最高點,你不會想象得到那時的場景,彷彿我們犯下了怎樣十惡不赦的罪行一般,整座城市的人都在一夜之間變成了我們的敵人,每個巴旦尼亞人走上街的時候都會受到來自四面八方數不盡的不懷好意的目光。”

埃爾貢默默的聽著,不時拿起手裡的酒杯,猩紅的葡萄酒液在昏暗的燈火下顯得有些暗沉,一如這位富有同情心的巴旦尼亞大酋長此刻的心情。

“帝國人向來如此,”埃爾貢說道“他們的善意如同裹挾著一層糖霜的毒藥,那點薄薄的甜美之後便是無法言說的惡毒。”

阿爾扎戈斯不置可否,所有巴旦尼亞人都不怎麼喜歡帝國人,這群人在他們眼中不僅僅是搶走了本屬於他們土地和牲畜的強盜,更是沾滿了自己同胞鮮血,還大言不慚的披著文明外衣,理直氣壯耀武揚威的劊子手。

“後來皇帝的死訊傳回呂卡隆,於是整座城市頓時變得像是一鍋沸騰的開水般躁動……毫不意外的,我們這些人成了他們宣洩的目標,可怕的是城市執法衛隊預設了市民們的行為,法律在某些時候總是顯得這樣的不堪一擊,偏偏帝國人總喜歡彰顯他們律法的先進和嚴明。”

當年埃里爾王將阿爾扎戈斯派去呂卡隆潛伏的事情,埃爾貢是清楚的,只是當年埃里爾王失蹤的時候情況太過於混亂,並且不久之後卡拉多格就掀起了戰爭,整個巴旦尼亞上下一片忙碌,本著對巴旦尼亞的責任,埃爾貢當時也在盡全力協調芬·登吉爾家族上下,以全力支援卡拉多格的對外戰爭,因此也就忽略了自己的哥哥當年安插在帝國的情報網路。

巴旦尼亞人沒有類似於帝國和瓦蘭迪亞那樣深厚的家國和民族意識,這源自於他們歷史上就互相征伐不止,當時的巴旦尼亞人常常會在去往一場宴會的路上,將自己同胞的頭顱從揹包裡取出以向同行人炫耀自己的武力,這種現象直到今天都依舊盛行,甚至許多貴族的大廳裡,至今壁爐上都懸掛著許多風乾的腦袋,而其中依舊以同族人佔多。

同族之間尚且如此,更不用說互為表親的高地居民巴旦尼亞人和低地居民帕拉人了,而同時,漫長的歷史中,雙方都沒有出現過類似於兀兒渾汗這樣鐵血的征服者,統一的權威政府難以形成,這也就導致了當帝國人到來時,鬆散的部落邦聯被一衝即垮,而不少失去謀生手段的巴旦尼亞人和帕拉人往往也會選擇前往帝國軍團進行服役以換取養家餬口的報酬。

埃里爾王看到了這個現象,苦於應對帝國戰爭壓力的他無暇制止更多巴旦尼亞人湧入帝國軍團,因此乾脆順勢而為,在其中安插了許多類似於阿爾扎戈斯這樣的暗探,而這些人則直接受到埃里爾王控制,阿爾扎戈斯則為其中一個較大的統一排程的負責人。

“不管怎麼說,能活著回來就好,鄧拉尼格斯永遠歡迎你,我親愛的侄子。”

埃爾貢不清楚阿爾扎戈斯這些年經歷了什麼,在他看來,失去了巴旦尼亞國內的支援,這些流落在外的巴旦尼亞探子的處境可想而知,而作為帝國外籍士兵中軍銜最高的阿爾扎戈斯,更是帝國官方嚴密注視的物件,在埃爾貢看來,即便對方不是自己兄長的養子,自己的家族也虧欠眼前的這個人。

阿爾扎戈斯內心有些複雜,自己的這位叔叔這麼多年來依舊是那個性子,雖然這樣方便了自己的調查,但是在阿爾扎戈斯卻不想欺瞞眼前這位和自己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