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卡隆的夏天總是讓人有些厭惡。”拉蓋婭捂著鼻子,試圖遮擋住空氣裡飄來的淡淡的汗水和排洩物混合的味道。“明明帝國已經提供了足夠完整的排水管,可是偏偏這些人哪怕連兩步路都不願意去走,寧願那些汙穢之物堆積在他們的家門口。” “人在過於飢餓的時候,總是提不起什麼力氣來做事的,”法戎體貼的給拉蓋婭遞了一條絲帕,舉止有禮的他活像是一個彬彬有禮的老紳士。“但是總歸我們的統治需要這些人,陛下也正是深諳此點,才會不分晝夜的伏案桌前。” “我為我的夫君有你們這樣忠誠而精幹的臣子感到幸運。”拉蓋婭提起兩隻手指,從法戎手中接過來那條絲帕,並回以一個溫婉善意的微笑。“聽說元老院最近難得安分下來了?” “最近事情很多,不光是各個城鎮的饑荒問題,南部那邊的戰爭也需要一個結尾。”法戎略微領先拉蓋婭半個身位,幫助皇后陛下躲避那些汙穢不堪的骯髒之物。“歸根結底還是庫塞特那邊的事情,整個戰爭下來,如果說我們是精疲力盡的那一方,那麼庫塞特就是以逸待勞的獵手,這是很不尋常的,庫塞特的戰略和戰術幾乎是精準的打在我們每一個關鍵點上,不得不說拔都是一個比蒙楚格還要危險的對手。” “他是一個彬彬有禮的首領,不像其他那些草原蠻子一樣。”拉蓋婭聞言回憶起之前在俄尼拉被庫塞特軍隊俘虜時,與拔都的一面之緣。“只是我不太喜歡他那個妻子,或許我應該叫可敦?算了,這些蠻族的稱呼總是那樣的拗口和彆扭。那個姑娘我見過,嗯,我不喜歡她,她完全不像是一個淑女,反倒跟一匹小狼崽子差不多。” 拉蓋婭一邊走著,一邊對貧民區前來圍觀的居民們報以和善的微笑,這是拉蓋婭很早以前在俄尼拉就學會的技能,她總能在任何時候,在任何情況下對哪怕最低賤的臣民報以最和善的態度。 “那是卡拉多格的女兒,”法戎知道拉蓋婭說的人是誰,科林,庫塞特的可敦,巴旦尼亞的公主。“據說她和庫塞特可汗相識於可汗尚未發跡之時,某種意義上來說,倒也算是一段佳話。” “或許吧,”拉蓋婭明顯對那位庫塞特可敦的資訊不怎麼感興趣,她的目的是在於透過這個可敦引出自己要提及的人。“在庫塞特待了一段日子,我發現似乎庫塞特人很是愛戴他們的這位可敦?那還真是不太尋常,按理來說,一國之母應該是端莊賢淑的,但是我有時候也不禁思考,如果是我的女兒,那她應該以一種什麼樣的姿態來面對帝國人民呢?” 說著,拉蓋婭轉過頭看向身旁的法戎,法戎對此早有預料——畢竟皇后找自己還能有什麼事情呢?因此法戎不急不慢的回答道 “伊拉公主,她是帝國的接班人,皇位的第一順位繼承者,因此她自然不能像皇后您一般端莊溫婉,那樣是無法統治一個國家的,但自然也不可能如同那位庫塞特可敦一般狂放不羈,野性難泯,要我說,公主殿下應該多向她的父親,偉大的皇帝陛下學習,那樣才是一個人君該有的模樣。” “是啊,我也是這樣覺得的。”拉蓋婭不由得勾了勾嘴唇,“而且我覺得,伊拉這些年以來一直都學的不錯,你看,她已經開始逐步學習如何統御,如何管理了。” “我為公主殿下的成長而感到慶幸。”法戎回以一禮,“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伊拉公主就會成長為一位合格的皇儲。” “嗯,我也這樣覺得,”拉蓋婭似乎心情很不錯,腳步都變得輕快起來,“伊拉的成年禮已經過了很久了,我記得上一任帝國的皇儲,是在他成年禮當天受封的?” “因為戰爭,”法戎作為波羅斯的領主,這麼多年一直跟首都政治圈打交道,自然立刻就明白了拉蓋婭話外之意。“戰爭的情況下,元老院和陛下都忙著應對蠻族的騷擾,自然可能略微無暇顧及此事,但是您放心,如今西邊已經安定,庫塞特和阿塞萊也掀不起多大風浪,公主的授封儀式,遲早都會提上日程的。” “嗯,我自然對您的話深信不疑。說真的,我總是覺得元老院那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