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咱們的這位新女皇陛下,對於獵物的嗅覺,不輸她的丈夫啊。”
拔都不甚在意的將手中的信紙往桌上一扔,隨後便站起身來眺望起馬凱布城的夜景。
星星點點的火光照耀出城市的大致輪廓,草原的夏夜總是寒冷異常,跳動的火光下,似乎連這座城市也為這徹骨的寒意而輕微的顫抖著。
“真夠卑鄙的……”威利重重的將酒杯往桌子上一砸,似乎很是不恥這位新女皇的行徑,“我真是想把今天來的那個南帝國的使者的脖子扭斷,聽聽他都在說些什麼?說我們庫塞特境內盜匪猖獗,所以才耽誤了送信的行程?上帝啊,就連庫塞特的荒野都比他們帝國的國都安全,至少阿雷尼科斯不會死在庫塞特的草原上。”
威利語氣裡滿是憤懣,但是倒也不怪他如此失態,因為就在今天,來自南帝國的使者向庫塞特可汗呈致了一封印有南帝國元老院和女皇印章的文書,文書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南帝國決定向北帝國宣戰,由於庫塞特與北帝國正處於戰爭狀態,因此按照慣例,南帝國理應在通知北帝國的同時跟庫塞特人也說一聲。
慣例如此,說起來這還是卡拉德人帶來的習俗。
美其名曰“文明”。
不過對於他們祖先遺留下來的傳統,南帝國似乎執行的並不徹底,因為這份文書的簽發日期,在二十多天之前。
甚至庫塞特方面的斥候還更早一天向馬凱布彙報了密澤亞被南帝國軍隊包圍的訊息。
只不過庫塞特方面詰問的使者團隊還沒出發,南帝國使者便悠哉悠哉的到訪了。
拔都沒有理會威利的牢騷,只是怔怔的望著窗外的夜色出神。
威利見可汗遲遲沒有反應,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不是,你倒是出個聲啊?”
估計是酒精的原因,又或者此時並沒有任何旁人在場,威利的態度並不如往日般君臣之間的恭敬,而是更像以往二人相處時的樣子。
“有什麼好說的呢?”拔都似乎回過神來,卻並不看向威利,只是彷彿自顧自般的說起來“擺明了就是防著我們,怕我們先他們一步圍困密澤亞城,畢竟現在的密澤亞的守軍人數連城牆都站不滿,任誰都會眼饞的。”
“我們能怎麼辦?”拔都目光掠過桌子上的信紙,隨後再次望向窗外。“抗議?人家不會搭理我們;總不能真的把安普雷拉戰場上面的軍隊撤下來反過頭去打南帝國吧?那隻能說是瘋了才會這樣去做。他們就是吃準了我們現在沒有多餘力量去幹預他們,才會這樣有恃無恐。”
威利聞言有些無奈的苦笑一聲
“只能說不愧是帝國佬麼?”
拔都沒有回應。
……
嘎吱——
伴隨著獄卒的推拉,鏽跡斑斑的大門發出痛苦的呻吟,拔都腳踩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迴響,回聲在冗長的通道內經久不息,在這樣昏暗的環境中顯得尤為陰森。
富有節奏的腳步聲戛然而止,拔都在一處牢房前站定,鐵柵欄內,昏暗的燈光下一位老人顫巍巍的用手翻閱著一本書籍,牢房的環境不算好,雖然明顯能看出經過臨時的翻修和打掃,可那股深深烙印在這三堵牆壁內的腐朽氣息卻難以散去。
角落裡緩慢的滲出積水,偶爾天花板上落下來的石子砸在積水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拔都就這樣靜靜的站在柵欄前,一聲不響的看著眼前的老人。
“你似乎有心事?可汗。”
盧孔並沒有抬頭,只是繼續專注的在眼前的書本上寫著些什麼。
“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拔都說著,開啟了牢房門,緩緩走到桌子前擺弄起桌上的油燈芯來。“這樣的光線對眼睛損傷很大,我記得我批准過給你們增加一些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