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內心的憤怒已經衝到了頂點,但溫吉德依舊沒有放過戰場上敵軍的變動,在察覺到速不臺部的企圖後,溫吉德也顧不上繼續對著手底下士兵撒氣,轉而吩咐起身旁的副官,命令左翼步兵和右翼步兵停止各自任務,轉而向中央軍方向靠攏。
同時溫吉德還讓士兵們將軍營中所有的推車和木箱都搬了出來,防止在陣前用以阻滯敵軍騎兵的行動。
溫吉德的應對方法奏效了,僱傭兵和阿塞萊步兵組建出來了一支有足夠威懾力的防線,這不得不讓速不臺重新考慮用騎兵進行破局的可行性和價值比,金帳汗國是騎兵大國沒錯,但是全國能拎出來的重騎兵也是有限的,一兩百個或許對大局無傷大雅,但在接下來很可能在烏卡利翁高地還有一戰的情況下,不可能讓速不臺繼續不計代價的投入更多的重騎兵。
但面對眼前這個聚成一團的烏龜殼子,速不臺也不是沒有辦法,在下達了幾道命令將麾下部分騎兵分散到溫吉德軍營的東北方後,速不臺特意吩咐傳令官
“告訴薩尼翁,讓他手底下的帝國士兵繼續加大進攻力度,戰後論功行賞絕不會缺了他們半分,另外,第一個攻入地方中陣的帝國士兵,賞五萬第納爾,封達爾罕!如若戰死,這個承諾對他家人和子嗣依然有效!”
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且不說速不臺承諾的五萬第納爾足夠在整個大陸上任何一座城鎮購置最少兩座工坊,搖身一變躋身富人之列,光是那個達爾罕的頭銜,就足夠每一個帝國人眼紅拼命。
那意味著他們正式成為金帳汗國的一等公民,並且一躍完成階級的跨越,從被剝削者進化成剝削者,而這不正是他們參軍的目的嗎?
果然,在速不臺下達這一道命令之後,帝國僕從軍團一個個如若瘋魔一般拼了命的向前壓,個別甚至對砍在身上盔甲縫隙處的傷口都置若罔聞,滿眼只有那高舉著蘇丹獵鷹旗的中軍大陣。
即便相隔兩百多米,可那直接突破第一道軍陣防線,一個個赤紅著眼眶,狀若瘋癲的帝國士兵還是讓溫吉德一陣膽戰心驚,眼看就連自己身旁的親衛法里斯看著那些帝國士兵都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眼神中也流出出絲絲怯意,溫吉德當即也不再猶豫,心一橫,大聲喊來傳令官,厲聲命令道
“告訴所有人,不管是我們阿塞萊的部落勇士也好,還是那些僱傭兵也罷,只要能夠擊退眼前這些可憎的蒙兀特軍隊,戰後每一個人賞一年的薪水,僱傭兵的僱傭金直接翻倍!”
傳令官聞言不由得嚥了咽口水,在感嘆蘇丹家族財力之雄厚的同時,卻也有些疑惑。
每一個人都賞,那不就是每一個人都沒賞嗎?
但傳令官也明白這不是自己可以插嘴的話題,對此也只是老老實實履行自己的本分職責,將蘇丹的命令透過遊騎和輕步兵傳遞到了每一個小隊。
但是和溫吉德所想的不同的是,部隊的戰力並沒有因此而暴漲,眾人對此反響平平,只是對比先前而言,一些部隊和個別士兵稍稍多賣了點力氣,然而除此之外,甚至還有部分部隊的戰鬥意志反而有些動搖。
一番激勵反而起了反效果,這讓溫吉德百思不得其解,但其實只要略微思考一下就能明白,溫吉德這樣全範圍廣泛的絕對公平式的獎勵看似壕無人性,但是實際上結合阿塞萊軍隊的組成就能明白,這樣毫無效果。
首先對於佔阿塞萊本部軍隊絕大多數的奴隸戰士而言,他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脫離自己的奴隸身份,迴歸自由民,但是這可不僅僅是足夠的贖身費就能完成的,他們必須獲得自己直接奴隸主的首肯,並繳納一筆不菲的費用才能完成這個目標,而在沒有擺脫這個身份之前,他拿到再多的獎勵也不過還是個奴隸 是奴隸主的私有財產,那麼奴隸主私有財產的財富,不還是奴隸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