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勒丹望著窗外閃爍的人影和火光,內心不由得有些懼怕起來。
然而身為奴隸,從小母親和地主灌輸給他的思想最終還是讓他決定拿上自己的武器裝備,叮囑母親將房門鎖死後,努勒丹轉過身一頭衝出了他那座矮小狹窄的茅草屋。
努勒丹盡力想要甩開周圍嘈雜紛亂的環境帶給自己的影響,半低著腦袋憑藉自己的記憶一路衝向扎拉克老爺的府邸,然而當他帶著武器趕到府邸大門口的時候,任憑他怎樣高聲呼喊,大門愣是不見開啟。
在扎拉克老爺手底下幹了這麼多年活,努勒丹自然無比熟悉對方府邸的構造,在他幾次三番喊叫後,他便想到了大門後面有一處馬棚,鬆軟的草堆可以起到很好的緩衝作用,可不想就當他剛打算衝刺借力翻牆進去護衛扎拉克老爺時,遠處的火光陡然間變得明亮起來,火光掩映下,一片黑壓壓的人頭攢動,眼看那群人正在往這邊趕來,努勒丹不敢在大門口久留,只好暫時躲到一邊的拐角處暗自觀察著那群人。
在火把照耀下,努勒丹認出來了那群人,果不其然都是村裡地主老爺和奴隸主貴族們豢養的奴隸,他們所有人都拿著形式各異的武器,有的甚至還將收割種植的農具拿來作為武器。
這群人義憤填膺的衝著扎拉克老爺的府邸大聲嚷嚷著,喊著要讓扎拉克老爺放出他所擁有的所有奴隸,還給這群人自由之身,不然就衝進去將扎拉克老爺的府邸洗劫一空。
面對這樣的威脅,扎拉克自然不可能同意,回應這群奴隸的,只有從圍牆後面扔過來的稀稀拉拉的幾根標槍。
那群護衛投擲標槍的準頭稀爛,可架不住所有人都在大門口擠成一片,一番標槍下來,居然根根都例無虛發,頃刻間奴隸堆裡面便響起此起彼伏的哀嚎聲來。
這番舉動明顯激怒了帶頭的那個人,在他的命令下,幾個奴隸找來一個較為粗大的的棕櫚樹木樁,他們抱著那根木樁子,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朝著大門撞過去。
由於多年以來,在奴隸主、貴族和商人的聯手剝削下,奴隸們的暴動雖然時常發生,卻往往只不過是一些很小規模的暴亂,因此扎拉克老爺家的大門跟其餘奴隸主們府邸的大門一樣,都談不上有多好的防禦能力,畢竟以往這些奴隸的暴亂還未形成氣候,就會被村裡由自由民組成的民兵隊和地主們的私人武裝力量聯手鎮壓下去。
但是前不久同金帳汗國的戰爭讓村子裡的大部分適齡青年都響應了埃米爾的徵召,奴隸主們也把自己的護衛或者一些身強力壯的奴隸作為奴隸戰士賣給了埃米爾們。
在以往的情況下,徵召自由民中被埃米爾看好的會繼續留在埃米爾的軍隊裡,奴隸則是變成埃米爾的私人財產,但是戰敗後,在此次戰爭中投入巨大的埃米爾們不僅最後血本無歸,還得面對戰後對金帳汗國的賠款,這也導致戰後很多埃米爾們都會將此前購買的奴隸強制退款,而徵召自由民一直都是除了奴隸戰士之外,阿塞萊軍隊中的主要組成部分,因而這些徵召兵們完成兵役後還能帶著一條命回到故鄉的更是少之又少。
這樣的情況最終就導致瞭如今烏格巴村自由民和奴隸的數量嚴重失衡,奴隸,還是經過戰爭淬鍊的奴隸,對付起人數遠不如自己的自由民和沒見過世面的民兵隊簡直是得心應手。
努勒丹只能眼睜睜看著那群奴隸一下一下的撞擊著薄弱的雕刻大門,勢單力薄的他知道地主二十多人的護衛隊根本不是眼前這群奴隸的對手,對此,他也只能默默祈禱村裡的民兵隊和武裝自由民們能夠及時趕到阻止這群瘋子的暴行。
然而他並不知道在此之前,村裡的自由民和民兵隊組成的薄弱抵抗已經被暴怒的奴隸們碾壓了,他的祈禱註定會落空,而大門在十幾下撞擊後,門後的門閂終於還是獨木難支,在發出一聲刺耳的悲鳴後徹底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