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似乎都不是太好,一個個無精打采的,臉上身上滿是血汙和泥漬。
面對著鏖戰大半天還滴水未進的部下,阿庇斯只能先讓人從寥寥幾輛馬車上取出食物和水,但是因加泰爾帶走了大部分輜重,留給自己的十分有限,每個士兵能分到的不過是一塊巴掌大的麵包和只夠喝一口的清水。
阿庇斯接過手下遞來的半杯清水,一飲而盡後意猶未盡的舔了舔依舊乾燥泛白的嘴唇,他突然聽見耳畔響起廝殺聲和吼叫聲,這時他突然想起來方才護衛彙報給自己的後面半句。
阿庇斯看向戰場,藉助著清冷的月光,勉強看清了場上的形勢,斯特吉亞人在發現自己無法追上那些來去如風的輕騎兵之後,隨即調轉方向和巴旦尼亞人一起圍攻起那支正在緩步撤退的重灌步兵。
如今,步兵團身陷囹圄,離著阿庇斯他們不過三百多米的距離,卻始終無法邁過這道關卡和阿庇斯匯合。
阿庇斯看的心急如焚,如今,自己手下計程車兵們個個精疲力盡,毫無鬥志,而那支步兵團較晚才進入戰場,體力尚存,戰力還在,是他能依靠的最後的有生力量。
但是他卻無法拯救這支部隊,只能幹看著暗暗叫苦。
“大人,要不,咱們還是撤吧。”
一旁的侍衛小心翼翼的開口,然而阿庇斯臉上卻是閃過糾結的神色,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他又何嘗不想撤退呢?他不是活膩了,他的家族的財富能夠供使他過著這個世界上最奢靡的生活,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有錢的人,甚至比向來以富有著稱的巴努·胡勒延還要富有,但是他撤退了之後真的能夠繼續好好活下去嗎?
答案是不能。
並不是因為他會因為這次戰敗而受到什麼很嚴厲的懲罰,帝國曆史上戰敗的將軍很多,但他們也頂多只是撤銷職位,他們本人的貴族身份和財富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但是他不同,或者說,他所在的國家不同。
這已經不是歷史上那個由元老院、皇帝和軍方三方共同牽制管轄的帝國了,更何況他阿庇斯本人在西帝國國內本就是一個異類,民眾大會的每一次召開,他的財富就會被那些民粹派的將軍剝奪一分,所有人都會覺得他阿庇斯絕對不會坐以待斃,那些人總認為他有其他辦法獲得更多的第納爾,但是一個商人,除了想盡一切辦法獲得更多的軍功外,還有什麼方法能夠在一個軍人當道的國家立足呢?
他是很富有,但即便是高如奧尼石山的第納爾也會有揮霍一空的一天,自己的皇帝熱衷於戰爭,自己的同僚們也熱衷於戰爭,但戰爭並不只是將領和軍人素質,他更是第納爾和糧食。
因此,家財萬貫的他在那些將軍們眼中,無疑是一個搖錢樹,或許那些將軍本人頗有家資,但是人性往往如此,不是嗎?能從別人那伸手要錢,又為什麼要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呢?
阿庇斯也嘗試過掙扎,他不斷的利用自身的影響力和第納爾去組建一支又一支的軍團,協助帝國作戰,然而,他卻始終無法改變那些將軍們對他的刻板印象,在他們眼中,自己不過是一個滿身銅臭味的商人罷了。
至於自己的皇帝陛下,當初自己一眼就看中了這個未來有著無限可能的青年將領,他出錢,加里俄斯獲得軍功,在帝國還未一分為三的時候,他們兩個合作的親密無間。
只是皇帝終究是皇帝,人在不同的位子上,行為和思想也會發生改變,因此面對昔日的老戰友,加里俄斯也如同那些將軍一樣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手伸進了自己的錢袋子。
他還有錢,他還有很多很多錢,俄爾堤西亞是整片大陸最為富饒的地區,不算其他的,光是俄爾堤西亞每年的海關稅收就能夠支撐起西帝國進行一場五萬人規模,持續一個月的大型戰役。
但他又怎甘心